齐箬一迭声地追问着。
“邪怪逃走了,连带着,带走了刘陌娟体内的东西。”
我这般一说,众人面面相觑。
“梁师,你的意思是,诅咒从刘陌娟体内消失了?”
后面那话齐箬转为唇语。
广鸪和罗慕都注意到了,都竖起耳朵等我回答。
“没错,就是如此。”
我沉重点头。
齐箬挠着后脑勺,很是不解:“这太诡异了,如何发生的这种变化?和常识不符。”
作为法师,我们都明白齐箬的意思。
一般而言,诅咒发作后,即便施咒者反悔了,也是直接摧毁诅咒,这是不计反噬后果的意思,哪有眼前这般的,还能将诅咒本体施术吸取出来,转而投放到其他目标身上?
这等控制诅咒的力度,反正,我们几个是没有听说过的。
敌方对诅咒的控制,已经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远超我等想象。
“陌珏,你这是怎么了?师傅们,我儿子没事吧?”
另一边,刘池池从外将昏厥在泥水中的刘陌珏抱了进来,满脸焦急。
我注意到他脖颈间的佛牌已经落回原位,色泽方面黯淡许多,显然是消耗了一大半的法力储备。
罗慕上前检查一番,起身,对刘池池说:“别急,你儿子没有大事,让其睡一会,自然苏醒就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刘池池算是放心了。
“村长,你的这块佛牌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将话头转到这方面。
说起佛牌,刘池池一脸感慨:“这是我老娘从太国带回来的;
去年,她去太国旅游了一个月,回来后就给我们都带回来一块佛牌,幸亏我一直戴着,要不然……。”
他看向仍旧昏迷着的女儿,满脸的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刘陌娟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瞳聚焦,看清楚了身旁的刘池池,很是吃力地喊了一声:“爹!”
“唉,闺女,你醒了,这就好。”刘池池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刘陌娟在齐箬帮助下,靠着桌角半坐起来,很是迷茫地扫看一圈。
“各位师傅,我这是怎么了?不是正给你们带路的吗?为何,我再睁眼,就出现在帐篷中了?”
我心头重重一跳,行到她面前,蹲在旁边轻声问:“刘姑娘,你还记着什么吗?”
刘陌娟眼底更是茫然,歪着头细细思索半晌,摇摇头:“梁师傅,我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好像是,记忆少了一大块。啊,啊,头好疼!”
她痛苦地捧住脑袋。
“别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好好休息。”
我急忙安抚。
刘陌娟这才稳住了情绪。
我行到帐篷一角。
刘池池很有眼力价的跟过来:“梁师,我女儿?”
“她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鬼邪抛弃了这个目标,找寻其他人去了。”我低声解释。
刘池池闻言,起初眼底闪过惊喜,随后就是慌乱。
惊喜于女儿安全了,慌乱是因为,这事儿没完,只不过是换了个目标。
“还请师傅们施法救人啊,不能再死人了。”刘池池语声有些呜咽。
作为一个大男人,这厮情绪化的厉害。
不过,一千人有一千种性格,我也不能因此表现出什么来。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我随口敷衍。“还请村长安排个地儿给我们休息。”
“这是自然,村子里我家的院子最大,空房也多;这样,你们都暂住我家吧。
一直忙活着,即便是做事,也不急于一时,正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刘池池拍着胸口,很是豪爽。
这厮方才还哭唧唧的,这一会儿又豪气的宛似江湖及时雨,性情还真是够奇葩的。
我和齐箬他们对视一眼,众人都表示需要休息一阵子。
也对,进入万影村之后,我们这伙人可谓是连轴转,短短半日内,就经历了多起离奇事件,说实在的,真就疲惫了,需要修整一番,重新捋一捋线索,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对手不但老辣,还下手狠绝,真的不好对付,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那就叨扰村长了。”我客气地回应。
刘池池哈哈笑着,示意无妨。
这时候,刘陌珏醒了过来。
刘池池吩咐他留在打谷场,带领村民们守着尸首,他和刘陌娟穿上雨披,引领我们赶往刘家。
拐过几条村路,占地颇大的古宅显现眼前。
刘池池指着那里:“梁师,那就是我家了;
不瞒你说,我家祖上出过大官,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后来老祖宗他年纪大了,辞官后回到了家乡,修建了这么一所大宅子;
距离现今得两百多年了,一直传到我这辈儿。我们刘家世代居住在此,可惜,再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大官儿。”
他摇着头感慨,但能听出其中包含着炫耀的成份。
我很给面子的附和几声,刘池池脸上升起笑意,喊人开了大门,将我们一行让了进去。
开门的妇人年约四十许,身材微胖、长相普通,还有些腼腆,正是刘池池的媳妇。
我注意到刘池池很是不待见自家老婆,呼来喝去的,那妇人被支使的团团转,以最快速度为我们一行安排了客房。
那具鬼附身,着实将妇人吓得够呛!
刘池池直骂她给自家丢人,还是刘陌娟看不过去的说了几句,刘池池才不再难为妇人。
罗慕看不下去了,很是不善的打量了刘池池几眼,眼底有杀意!
我暗中警告她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