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但其实,不过一霎间,已经和麾下两鬼完成意念交流。
我面色根本就不带变的,淡淡看向眼神不善的井七院。
按照江湖规矩抱拳一礼,凝声说:“诸位,来者是客,没有站在门外说话的道理,有什么事儿入内详谈吧,请。”
我不疾不徐的按照礼数接待客人,只说表面上,一点异常都不会显露。
龙虎山那两个形态冷傲、脸色漠然的道人有些惊讶的打量我一眼,随后,隐晦的交换个眼神。
个头稍高的那个道人,微不可查的递给井七院一个眼神。
井七院会意,挤出虚假的笑,应了一声:“梁师客气了,请。”
顺势,他踏入白事铺中,身后跟上两个道人。
他俩的法力已经运行到手臂上,要是我对井七院有什么异常举动,两道人的法术就会释放出来。
他们早就意识锁定于我了。
感应的清晰,只说道行深度,这两位比我略逊一筹。
他们之所以摆出这般豪横的架势,是因为师门强大。
即便道行上不如我,人家也敢大摇大摆的踏足洛顺白事铺,不惧我是否翻脸。
强大的龙虎山天师派,就是他俩的底气所在。
而这一点,民间法师谁都没法否认。
此等大派中,道行法术不入流的外门弟子,也可以在民间横着走,根源就在于此。
我当然看不惯两人眼高于顶,不将民间阴阳大师看在眼中的做派。
奈何,人家的师门乃是实打实的道派巨无霸,天下间,没谁愿意和龙虎山结怨。
得,只能暂时忍耐了,谁让阴山派没落了呢?更不要说,梁家老祖只是阴山派一弃徒。
即便,传到我这辈儿,使用的还是阴山术法,但在阴山派中,梁家这一脉,标注的可是逐出山门。
心念转动,患得患失的。
大派弟子的牛掰,我算是亲眼看到了,心头不是滋味。
将三人让到后院客房,分宾主落座。
我示意他们自己用些糕点、茶水。
三人貌似客气的应着,但没谁动手的。
也对,首富平时享用的是何等茶水,岂会品尝我这里的粗茶?
我淡淡一笑,也不恼,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用了两口,缓缓放下,忽然问:“井老板,你身边这两位是……?”
故作不知两人来历。
“无量寿,梁师傅,贫道静角子,师出龙虎山天师派外门,在此有礼了。”
“无量福寿天尊,梁松禹,贫道静灯子;静角子乃贫道师兄,俗世时,我俩是孪生亲兄弟。”
个头比较高的道人说话还算客气,喊我声梁师傅,打了稽首,但没喊梁师;
个头稍矮些的,就很是嚣张了。
直接喊我姓名,言语间极为倨傲,但言辞清晰,将出身来历表明。
静角子眉头微微一蹙,不太满意的看了师弟,他那俗家亲弟静灯子一眼。
但当着我这个外人,没有多说什么。
我将两道人反应收入眼底。
心头了然:静灯子的狂妄嚣张,其实,静角子也看不过眼,只不过,静角子作为兄长和师兄,只能多包容。
若我所料不差,这两个道人,俗世时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差异如此巨大,他们,是走不到一处的。
未来,即便不会反目成仇,也必定会分道扬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此理。
“原来是龙虎山外门的道士,倒是失敬了。”我淡淡的回应着。
静角子没什么反应,静灯子却不满的冷哼一声。
我故意加重‘外门’这两个字,于他听来,就是一种侮辱。
但他直呼我姓名在前,毫无尊敬可言,这等道人,哪配得到我的礼遇?他这是自找的。
“梁松禹,你好大的架子!贫道这龙虎山外门弟子,在你这习惯于御使鬼怪害人的民间法师看来,就那般的不堪吗?”
养气功夫不到家的静灯子忍不住这口气,直接质问出来。
还重点提及鬼怪话头,暗中意思是,我这个御使鬼怪的民间法师,是邪门外道。
“杂毛放肆,讨打!”
我立马立起眼睛,随即,手诀一掐。
轰!
布置在白事铺中的无形法阵启动。
浩瀚如山的威压凭空落到静灯子的身上。
这厮身下坐着的木椅‘咔吧’一声碎裂,一声惨叫,被无形之力死死压趴在地上。
他面孔狰狞,拼命念咒鼓动法力欲要起身。
但洛顺白事铺布置的防御法阵,威压之大,别说他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即便龙虎山长老级大人物莅临,能不能站稳都要两说。
这里,是我的地盘,是阴山派梁家一脉经营数百年之所在,说是一句龙潭虎穴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