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来了。”
曾墨周举起手里的葫芦:“再晚些时候,我的首级就要挂在朱雀门外了。”
带着银色面具的剑客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了他的对面,这个人身上有着一种奇妙的气势,就好像任何接近他的东西都会陷入某种诡异的寂静一般,当他迈开步子之后,破庙之中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瞬间都停了下来。
周围静到曾墨周能够听清自己的心跳。
那头肥大的白猫缓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老祖说过,如今的中土只有几个人值得他老人家留意,苏规便是其中之一。天人印这等拳意印在你体内,能够不断干扰你运用法力,更是可以封固你与天地之间种种法则的联系。你即便是步虚高手,如今的战力还剩下几成?更何况现在又有冯不行衔尾追击,现在的你可挡不住他的寂灭刀意。”
白猫的声音沙哑无比就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特别是声音中那种对无穷众生的恨意,更是让人听之毛发耸立。
“如果你们是来跟我说风凉话的,那便不必再讲了。”
曾墨周望向那个身背四剑的道人:“当初大梁开国之时,玉景道便在背后支持。开国之后,更是世代受朝廷供奉。这么多年来,不管你们要什么,朝廷都不曾亏待,如今姓苏的想要让山河变色,你们也要袖手旁观吗?”
那道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盯着曾墨周,眼中只有一片淡然。
白猫发出一阵沙哑的嘲笑,那声音钻入曾墨周的耳中,让他心中更加愤懑。
“哈哈哈,曾墨周,你仔细想想,前朝难道不也是玉景道在背后支持才得以建立的么?不要说你们大梁与前朝,就是自从中古之后,南边哪次改朝换代没有玉景道的身影,你居然指望他们?”
曾墨周看着眼前的道人。
他知道玉景道有太上忘情之法,任何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对于这些家伙们来说都是应该摒弃的干扰。白猫言语之中的讥讽对于眼前的道人来说不过是清风拂面一般的问候,根本不会在他心中升起半点波澜。
“好,那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曾墨周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若是想看我们的笑话,只管冷眼观瞧就好了。”
白猫裂开嘴巴,虽然是微笑着,但是却有一种文字难以形容的狰恶。
“曾墨周,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是来讨债的。”
“讨债?”
“当然。”
白猫看着曾墨周道:“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什么成就你这步虚修为的?”
“多年的苦功,一颗千锤百炼的道心,不然能靠什么?”
曾墨周冷笑道:“除了陛下,曾某不欠别人任何东西……”
“不不不,你再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白猫笑着:“如果没有当初那几滴洪荒异种的精血,你能够走到今天吗?”
“你们……”
曾墨周握紧拳头,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人一猫。
的确,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在东海上的奇遇,自己不可能成就步虚修为。但是那洪荒异种的精血早已经被自己炼化,这些人所讨的“债务”,又该如何偿还呢?
“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白猫看着曾墨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们取回你欠下的东西,另外一个就是乖乖地吃下这么肉丹,跟我们去东海。”
白猫说着张开嘴巴,一个小小的肉瘤从它口中滚了出来,这黑色的肉瘤悬浮在半空,无数丝线一般的触手从肉瘤上延伸而出,在空中剧烈的抖动着。
曾墨周看着空中的肉瘤,他咽下一口唾沫。
“如果我不答应呢?”
白猫摇了摇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