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钱?”
“看老兄说得,我这弟弟乃是有度牒在身的道人,这几年行走下来也是薄有家资。”
“真金白银?”
“决不能欺瞒老兄,没有铁做的制钱,都是十足金银。”
“好,好。”
那牢头微微一笑:“只是你们二位让谁送来?你们不是本乡本土的……”
“唉,金银都在我这兄弟的姘头那里。”老牛嘿嘿一笑:“老兄可听说过城东火神庙的刘寡妇?那可是个娇俏的人物。”
还有姘头,还是个寡妇,真是妙极。
那牢头心底一喜,今日怕不是要财色兼收。
“这,恐怕是不好,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肯信我呢?总要有个信物。”
牢头自以为得意。
只要从这两个憨货手里拿出什么信物,去城东找那个刘寡妇,坐实她失贞偷人之事,那小娘皮还不是要让自己随便挫扁捏圆?
到时候什么金银寡妇,都是咱家的。
他说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妖人”,到时候想办法送这二位上路就是。
反正牢里每个月都会“病死”几个。
张叁反正就在旁边看着老牛表演,什么火神庙,什么刘寡妇,都是子虚乌有。
有老牛这样的大妖在,高低都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信物?”
老牛看了看张叁,两人现在已经差不多被扒光,衣服啥的都被剥去,上身赤条条的。
眼睛最终定在了手腕上,脚腕上那厚重生锈的手铐脚镣。
老牛一用力,喀拉,那手铐应声而断,他伸出手指将那铁质的手铐拧巴拧巴撕下一块,直接攥成了一个铁球。
“喏,不如你把这个送给她。”
那牢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好似被吓破了苦胆,脸色登时就泛成青色。
对啊,这俩是“妖人”,还以为是往日里抓住的那些肥羊,这可是真的妖人。
千日打雁,今日让雁啄瞎了眼,牢头牙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这样狠辣的妖人不该是缇骑靖夜司来抓吗,怎么就送到了自家的大牢里。
城隍呢?
牢头好似是吓傻了一般,睁着眼睛不说话。
张叁看着老牛举起自己的手铐。
“牛兄,现在如何是好?”
老牛也没有多说话,直接从牢头腰间摸下钥匙,随便翻了翻发现它也确定不了哪个是哪个,于是直接伸手将张叁身上的镣铐尽数以蛮力掰开。
“出去再说。”
老牛说着伸出一双蒲扇大的手掌在牢头身上摸过,掏出一小吊铜钱,几块散碎银两,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对了。”
老牛说着一脚将那牢头放倒在地。
“你想打老子二十棍,老子送你个便宜,只打你两棍。”
他拎起旁边的水火棍,照着牢头就是一下,那棍子带着呼啸的风声,还未及牢头身子,这位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没卵的货色。
老牛意犹未尽的将水火棍扔到一边,带着张叁就往外走。
这一路行来,却发现牢中并无有什么衙役,一直走到院门口,这才发现街面上一片寥落,皓月当头,几朵乌云随风而走。
“人都去哪了?”
张叁咕哝着,他看着街面。
这里好像是被狗舔过一样干净。
老牛将手指放在嘴边。
“嘘,你听。”
张叁侧耳听着风声。
似乎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鼓声。
“礼敬苍天。”
老牛看着外面:“他们在唱礼敬苍天的歌谣。”
无数野火在温宁县的城墙外闪耀着,一面面崭新的战鼓被鼓槌敲响,头绑白巾的人们在宣教师的引领下唱着古老的歌谣。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有何德与我焉?”
“贪官污吏,重重赋税。锦衣玉食,敲骨吸髓,帝有何德与我焉?”
“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取尽锱铢,用如泥沙,帝有何德与我焉?”
张叁看着天上的阴云。
野火已起,温宁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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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感冒了,状态不好,明日恢复每日三更,争取每周有两三天日更万字,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真的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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