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菊扫了眼所有人,好几双饱经沧桑,此时也满怀期待的犀利眼睛,此刻放都在她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能不能……去皇城外,求皇上。”
话音刚落,满屋沉默,继而窃窃私语。
一个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镇子,却需要这样陌生宏大的诉求和做法,让在场所有人,想都不敢想。
“这不可能把,靠近皇城会被……而且我们也不可能见到天子。”有人提出异议。
于若菊回道:“不试怎么知道?当今陛下不用我说,相信你们都清楚,释仁于天下,哪怕是芝麻粒大小的事情,只要他知道了,都会为民做主。”
王大人颇为讶异:“你是刚想到的?”
于若菊望回去:“是,我也是前几年在东京城见过类似的事情,虽然事情不一样,但他们成功了,走的时候,陛下还亲自给了他们盘缠。”
言及此,女人唇角微勾,眸里忽然闪现出一种格外鲜明的自信神采:“发现了吗,他们想做的事情,和天子想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他们要的是利益,要的是钱,但天子是真正的为民着想,所以我想,只要我们的声音能传到天子耳里,他就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一番话,令王大人毛骨悚然,同时也精神抖擞,他紧迫地追问:“上次你见到的情况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要提前去官府报备?现在官府那些人都收了钱,怕有些难办。”
这根救命稻草,让悬崖边的老村长终于找回了劲头:“再难走的路,也要走走看,万一走出去了呢?”
于若菊抬起头,回忆了半天,末了她答:“好像是要先找一趟官府,成了最好,不成我们也可以去皇城外跪着,到时候也有理可说。”
“县衙?”王大人突然笑出了声,有巧妙,也有庆幸。
旁边老村长也跟着想到:“我记得你家小子现在就在开封府县衙?”
王大人兴冲冲点头:“是啊,好,就这么做,我现在就让人喊他回来。”
…………
王大人吩咐人去东京城之后,于母给一桌人添满了茶,不到一个时辰,就听见人说:“忠哥来了。”
众人纷纷朝着院落瞧过去,薄夕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男人正信步走近。
于若菊早前就听说过他,王晖文的儿子,王忠,虽然没考上功名,但也相差不大,只是他自己灰心丧气,才在王晖文的关系下进了开封府当差。
他一进门,不等爹吩咐,就熟练地唤了一圈长辈,大家都听得眉开眼笑,礼貌的后背谁不喜欢。
最终目光定格在于若菊身上,年轻女人坐在一群老者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像朽木丛中生出了一株半开的洁白的百合。
于母又斟了碗水过来,端凳子让他坐下,就在王大人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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