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站在墨西哥城下的将军是温菲尔德斯科特,也许会大喜过望,以为这就是胜利了。
但是,扎卡里泰勒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这个‘机灵的大老粗’,深深地知道自己的战场究竟在哪里。
不是在眼下一片废墟的墨西哥城,而是在万里之外的华盛顿——
是的,现在他拿下了墨西哥城!
但是,接下来,他说不定就会被任命为美利坚联邦的欧洲事务特使,去向奥地利和法兰西就这件事情做出解释——辉格党和民主党正在龙争虎斗,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华盛顿,基本上就意味着和白宫说再见了!
墨西哥什么都不是,墨西哥皇帝其实也什么不是。
可是在他面前的这具尸体,有一个让人一听就头皮发麻的名字。
他的全名叫做:‘斐迪南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冯哈布斯堡洛林’,从这个名字就看得出来,杀死了这个人,几乎就等于与全欧洲为敌了。
扎卡里泰勒可不想做一个这样的人!
……
联邦军队侵掠如风,现在轮到撤退的时候,却拖拖拉拉,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勉强完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寂静的墨西哥城。
为了保险起见,扎卡里泰勒重新用大炮洗了一遍,好让它更安静一些。
在炮火的掩护下,马克西米利安皇帝被悄悄地送回了国王宫,全副戎装地摆在了他的皇帝宝座上。
一个名叫‘费尔南德斯’的墨西哥人,被七八支长枪抵着自己的腰窝子,举起手里的家伙对着马克西米利安皇帝,打空了弹匣里的子弹。
……
下午大约3点钟左右,《纽约时报《泰晤士日报《太阳报《今日法兰西……乌泱泱的记者都从后方快马加鞭地赶来,来到了墨西哥城下的军营中。
记者们不但带来了笔,还带来了最新的巫术科技——照相机!
据说这种玩意儿照一下,就能将人的魂魄吸入纸里面,只有受过牧师专门祝福过的人,才能幸免于难。
所以随着大批记者赶到的,还有大批牧师。
采访即将开始的时候,一个骑兵从城里的方向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跪在扎卡里泰勒的面前。
“不好了,将军!”
“怎么了?”扎卡里泰勒问到。
“墨西哥叛军攻入了国王宫,杀死了马克西米利安皇帝……”
“什么?真的吗?”扎卡里泰勒虎躯一震,连桌子都掀翻了。
“千真万确啊,将军!”
在许多记者的睽睽注视下,扎卡里泰勒沉默了一分钟之久,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照相机“卡”地一响,从屁股后面冒出一阵青烟,记录下了这个令人动容的时刻。
当着众人的面,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没头没脑地抽打在那个报信的骑士身上:“我是怎么和你交代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马克西米利安陛下!一定要保护好马克西米利安陛下!可是现在呢?你就是这样执行我的命令的吗?”
那骑士身上挨着鞭子,痛得在地上打滚。
扎卡里泰勒愤怒地拔出枪来,要枪毙这个失职的手下。
众人急忙上前拉住了他:“将军!息怒啊,将军!”“当时那种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叛军残暴无道,见人就杀!别说墨西哥皇帝了,就是联邦军人他们也杀了好几个啊!”
扎卡里泰勒不得已,放下了手中的枪,伧然涕下:“唉,终究是我的错!终究是我的错啊!”
众人纷纷说到:“不怪你,将军!”“都是叛军的错!”“都是墨西哥人民军的错啊!”
“我们要为马克西米利安皇帝陛下报仇!”
……
随后。
扎卡里泰勒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墨西哥城。
没有举行入城仪式,也没有人夹道欢迎。
这明明是一场大胜,却看起来像是一场大败一样。
“墨西哥人民……受苦了啊!”扎卡里泰勒在道边停下脚步,为一具倒毙的孩子抚上沾满了灰尘的眼睑。
他还解下身上的衣裳,批在一具鲜红的妇女尸体上。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扎卡里泰勒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来迟了!来迟了啊!”
用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走到残破的国王宫,入眼便看见皇帝马克西米利安坐在宝座上,手里还拿着枪。
扎卡里泰勒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在宝座前单膝跪了下来。
致礼完毕之后,他才在侍卫的搀扶下,像是老了十岁一样,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皇帝!”扎卡里泰勒说:“你们看,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为保卫自己的人民,英勇地与叛军作战!”
国王宫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哀恸的哭泣声。
“虽然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但是,你们放心,我会给哈布斯堡一个交代的!”
扎卡里泰勒对着赶来的记者们说到:
“我会向国会提议,让国务卿布坎南先生亲自去奥地利,向弗兰茨约瑟夫陛下解释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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