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咩咩咬紧牙关,扭过头去。
连雪这时候插嘴道:
“不……不能怪公子,都是……都是我的错。”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清让看了一眼程潇潇。
程潇潇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和韩咩咩分开没多久,至多不过两个时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咩咩眼里忍着泪,一张嘴,嗓子里呜咽不成声。
原来就在两人分别不多时,韩咩咩和连雪二人便已经叫人盯上。
从客栈离开,韩咩咩本打算先安置好连雪——这姑娘无辜得紧。自己虽然身上也没有什么银两,但好歹要设法先照顾好这个手无寸铁,又没有半点江湖经验的可怜人才是。
打理好连雪——韩咩咩抬头朝客栈方向看一眼,心说安顿完连雪,便再帮你一次。
是了,谁叫自己摊上这么个冤家闺蜜?
只是,该如何安置连雪好呢?
韩咩咩再看了自己身边这小姑娘一眼,脸色清冽如织,天生一副好脸蛋儿,任扔在哪个人堆里也是个冰玉般的可人儿,抓人眼球,说实话,放哪儿都不放心。
更何况自己身无长物,别说银两,除了从店里顺出来的一身衣裳,连一丁点值钱的物事都没有,真把连雪姑娘随处安置好了,也没有依凭的钱,最后到头来,不还是要被人卖到青楼去么?
思来想去,韩咩咩也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有,楚云深?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找这个“王爷”未免不地道,但是只是把这姑娘交托出去,总没事吧?
想到这,韩咩咩多看了身边连雪一眼。
也不知道是走运是不走运,结果让我把你救了出来。韩咩咩伸了个懒腰的空档,便带着连雪四处打听楚云深的下落。
就韩咩咩知道的情况,从春香醉一别,这男人就不知道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考虑到直接询问“王爷”实在太招摇,因此韩咩咩就拿“春香醉焚毁”一事,在城里四处问询,然而竟然没有一个知道此事的。
韩咩咩就纳闷了,都城离春香醉并不远,夜里火光都冲天了,怎么竟然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她想来想去,心里已经有了门道。
前夜是韩东带行伍军人放的火,这件事自然是上头息事宁人,不乐意传到旁人耳朵里的。可夜里大火把天烧得如同白昼一样,怎么会连一个人也不知道?
韩咩咩顺着东街从头问到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里百姓只要一提到春香醉,脸上神情都变得十分古怪,闭口不谈。
显然,这并不是“不知道”的态度。
韩咩咩很是果决,她江湖阅历毕竟不是白混来的,深知这种时候,“赌坊”定然不会叫她失望,正巧可以赚一些盘缠。
韩咩咩抓着连雪,顺着东大街摸进一家叫做“旺盅”的赌坊铺子。
挤进人堆里,连雪被韩咩咩紧紧抓住了手,甚至被嘱咐道:
“千万别撒手,这地方可不好混。”
连雪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被韩咩咩扯进了赌坊。
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更加无法理解里头的人一个个“异化”的模样。赤红着脸色,原本温文尔雅的脸上忽然拔起的血管直逼脑门,脸色有的狂傲不羁,有的则是灰头土脸,这么多汉子就围站在一方桌前,里头各式各样的花活儿玩艺儿让人耳目一新。
只是……
连雪实在很难忍受这屋子里闷得气味,一股汗臭配着闷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当中,屋里还烧着通天火炭。
天。
连雪真觉得这铺子的掌柜疯了。
韩咩咩拉着她来到最偏的一个小柜附近,掌柜的一见到韩咩咩,脸色变了,从柜台里绕出来,手里拎着两枚铜板,油腻腻的铜板看样子是从哪个浑身臭汗的壮汉手里搜刮来的,就这么直塞进韩咩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