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话音刚落,聂千城眸子已然顿住,她忽然想起了她现在的身份,她是孤刹门的人,她怎么……
男人狭长的双眼窥见到了女人眸子里的迟疑,他凤眸闪过一丝蕴暗,复又勾起唇角,起身一把将聂千城打横抱起。
红绸飞鸾,深色薄凉,韫色过浓。
寒风凛冽,吹出刺骨的寒,梅花夜未央。
………
黄沙大漠,孤鸿远飞,一望无际,寸草不生。
大漠的风吹起满面的黄沙,漫天的飘雪掠过韶关的琅旗,大雪同黄沙一色,勾勒出茫茫起伏的山丘。
在那高耸的脊领之上,一抹纤弱的身影正步履艰难的踩过厚重的雪。
女人穿着一身已经不见原色的破布烂衣,一头蓬松毛躁的青丝紧紧的黏在一起,揪成了一根根的麻绳,耳侧的散发在大风无情的剐蹭下被吹到了后背上,露出了女人脏兮兮的脸,嘴唇已经干涩到裂开了满嘴的口子,挺翘的长睫也被一层冰霜盖住,纤瘦的两颊浮着两团大大的红晕,即使这样,她的一双眸子却格外的明亮。
冯洛倾紧咬着泛血的后槽牙,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身后躺在竹筏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回头,长满冻疮的手又提了提肩膀上的绳索,她艰难的一步一步冒着漫天的风雪交加向前走。
黄沙漫漫,她已在大漠中拖着男人走了三天三夜了,到现在为止还颗粒未进,滴水未沾,她只觉得嗓子都快干得冒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饿得头晕眼花,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晕过去,一头栽进沙漠之中,同黄沙大雪融合在一起。
可是一想到男人还有一丝被救活的希望,她就绝不能放弃,硬提着最后一丝力气,她抬起重若千斤的腿,印下一个个沉重的脚印,她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在这个顷刻之间就能将她吞没的大大漠霜雪之中,孤独的行走。
忽然,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的声响传来,她停下脚步,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四周竟接连响起两声万般渗人的狼嚎,冯洛倾清明的眸子连忙警惕的看向四周,汗毛倒竖,沉寂已久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看着茫茫的大漠,咽了咽口水,冯洛倾咬紧牙关,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带着男人离开这儿,
可她还没走几步,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声阴森的嚎叫,四周的脚步声纷至沓来,等冯洛倾定神时,她已经被一群龇牙咧嘴的饿狼团团围住,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挡在江梧的前面,双手伸开,做出警戒的动作,一双比狼还要犀利的眸子戒备的盯着它们。
大狼身披一身暗棕色的皮毛,前驱为微弯,正虎视眈眈的凝着她,眸子发出诡异的亮光,如同锥子一般目光似乎要将她凌迟,在这群狼中,立在最中间,离她最近,体型最大,毛色最深的便是狼王,他的腿上似乎还有肌肉,仿佛不是狼,而是一头猎豹,它慢慢的转眸看了一眼周围的狼,似做了什么指令,只见所有的狼突然都开始动了起来,它们绕着冯洛倾和江梧转成一圈,长尾全部的平翘,苔红的大嘴流出贪婪的唾液,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只要狼王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从各个方位对冯洛倾发起进攻,顷刻之间,她和江梧就会被它们撕得粉碎,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
冯洛倾伸手紧紧的握住身旁的铁棒,那是她为了扶江梧从暗宫中带出来作拐杖用的,此时,已成了她手中最后的一张护身符。
忽然,只见狼王伸长脖子仰天叫了一声,狼群听到指令,一同向冯洛倾扑去。
她眸子一敛,抬起铁棒挥动起来,她的力气很大,铁棒挥在空中,带出一阵麻仁的风声,狼见冯洛倾发疯似的挥动木棒,都不敢上前,有一只不知死活的狼硬是往里冲,结果被冯洛倾的铁棒击中腹部,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呜咽,被打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