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洛倾眼神一直平视着前方,没有说话,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淡得出水。
“呵。”忽然,一直不吭声的冯洛倾露出一个略显机械的笑。
“大人,民女有话要说。”冯洛倾开口。
“说。”顾云甫的眼神在冯洛倾脸上徘徊。
“且不说常欢的死因是因为心口被暗器击中,就算飞镖是我的,常欢自幼习得武功,武功远在我之上,加上我又中了迷香,药效虽过,但还有后劲儿,我们二人之间如此悬殊,我又怎么能伤得了她?”
“公堂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常老爷和常夫人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笃定此时定是尘萦所为,是否存有私心?。”
“尘萦不知,是何时得罪了常老爷和常夫人?”冯洛倾淡定自若的扭头望着常父常母。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从小就在我们身边长大,从没有得罪什么人?除了你,又有谁想要杀要她?”常母忽然拔高分贝,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了解她?
呵,冯洛倾忽然想到那天夜里常欢拿着银子朝她走来的表情,狰狞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魑魅魍魉。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高贵烂漫,十全十美,其实背地里都藏了一个邪恶不堪,变态狰狞的魔鬼,他们就像影子一样,每当夜幕降临时,他们就会张牙舞爪的跑出来,吞噬本体的灵魂。
冯洛倾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会培育出这样的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常欢的身体里会隐藏着这样的一个人格。
她不经有点儿替常欢感到悲哀来着。
“我想,如果你们真的了解过你们的女儿,那她也不会死。”冯洛倾声音微冷,冷漠的侧过脸,与她而言,今日不过是他们与她的第一次相见,他们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大的恶意揣测她,她不知道。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常老爷有点恼羞成怒,若不是在公堂之上,怕他早就冲过来扇她两巴掌了。
“肃静!”顾云甫再次使用了惊堂木。
“尘萦,本官问你,当晚死者叫你带到苍西小巷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从死者手上逃走的?逃脱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这……”冯洛倾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她要怎么说,她被常欢刺入了媚合香,与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一晚上。
“从实招来!”顾云甫深深的望着她。
“我只能说,那天晚上,我在逃离常欢的追逐过程中,腿不小心受了伤,常欢见我腿受了伤不能行走,把我丢在那里就离开了。
“她想让我自生自灭。”
“至于后来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冯洛倾捡了一个大概来说,有些事情关乎脸面,可不能净说大实话。
顾云甫许久没有说话,似在判断女人话中的真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谁都在等着最后的宣判。
心中像是忽然有了答案,顾云甫紧抿的嘴唇舒展,“这个案子尚有疑点,所提供的证人证物并不能证明尘萦就是杀害常欢的凶手,本官现在宣布尘萦……”
“大人,小的有话要说。”顾云甫刚想宣判,一旁精瘦的师爷起身。
“何师爷又有何见解?”顾云甫严明的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男人。这个男人很不老实。
“还请大人移步内厅。”师爷浑浊的眸子睇这顾云甫。
…………
两人到了内厅。
“师爷不会还想说那个尘萦是就公主吧,本官刚才已仔细确认过了,那个女人除了与公主的穿着打扮大相径庭之外,在她的眼角底下有一颗公主没有的朱砂痣。”顾云甫沉着老练的背着手,望着干瘦的男人。
“小的不敢,公主已经故去是陛下和莫将军都确认的事情,小的怎敢质疑。”何师爷有些圆滑的说道。
“只是大人,小的刚才忽然想到,纪寒是公主府的侍人,会不会是那日纪寒看到死者扣押着尘萦姑娘,又因为尘萦姑娘与公主长得极为相似,才出手相助杀死了死者呢。”
“师爷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顾云甫想了想,附和的点点头。
“既然大人也同意小的说的,而死者确实是中纪寒的飞镖而死,所以纪寒就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既然纪寒会出手救下尘萦姑娘,小的相信,若尘萦姑娘再有什么不测,他也定会再次出手相救。”
“师爷的意思是……?”顾云甫凤眸微眯。
“不如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师爷忽然压低声音靠近顾云甫说道。
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顾云甫抬手捋了捋胡子,微微摇头,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