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后,董得龙苏醒过来,觉得头痛、头昏,恶心呕吐了好一阵,只吐出了些酸水和胆汁。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但还是喝多少粥就吐出来多少,根本咽不下去,这可急坏了蒋逸琳和看管护士,没有办法,只好静脉注射葡萄糖等营养液,以补充身体所需能量。
正如专家所说,董得龙完全丧失了记忆,想不起自己是谁,连拉屎撒尿的应激反应都没有,只要稍不留神或者有所懈怠就会弄到裤裆和病床上,弄得蒋逸琳身心俱疲。
在大家眼里,董得龙就连三岁都不如。两三岁的孩童大多知道饿了要吃饭、拉屎撒尿要喊人、冷了要盖被子……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哭喊吵闹。一会喊肚子疼,一会喊脑袋疼,只要一不舒服就哭闹,弄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刚小便躺下又要大便,刚大便回来又要小便,总不能一起同时解决。刚睡着没几分钟就会被惊醒过来,大哭大闹一阵后又昏睡过去,没睡两三分钟又被惊吓醒来,还是一阵疯狂挣扎和闹腾,一天之内能这样循环往复折腾好几十个来回。你说什么他一点都听不进去,更多的时候是你在说他在哭闹,完全没有消停下来注意倾听的样子,最后竟变成大家跟着他一起哭泣闹腾的场面。
才这样经过一天一夜,蒋逸琳就有些受不了了。一天之中能跑厕所几十次,有时候刚扶他躺好又要背起来去厕所。24个小时没一分钟能休息,更别说合眼打盹了。刚眯上眼,他已经拔掉了针管,液体顺着针头滴落得满床满地都是,又不能出门去喊叫护士,只能按住他大声哭喊叫嚷,不敢留有一丝空挡。稍微懈怠一阵,满房间顿时臭不可闻,他已经悄悄在裤裆留下了“杰作”,折腾来折腾去,弄得满床单被套都是星星点点的屎尿污渍,一边撤换床单被套,一边清洗屁股大腿,尽管空调和风扇都开着,但屎尿味一直弥漫在病房里,久久不肯散去,经过几次这样的大动干戈,两名年轻护士和蒋逸琳商议后决定,给他穿上大号纸尿裤,实在没有办法控制的时候,采取打镇静剂的办法一起度过难关。
第二天,她们轻松了不少,只换过一次床单和被套,大部分时间都是换纸尿裤,因此房间味道好闻了许多,再不像住在厕所里那样恶心反胃。镇静剂不能多打,本来神经就有损伤,长此以往会加剧病情症状,所以她们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陪护照顾着他,耳根子倒是清净了不少。鉴于董得龙无休止吵闹哭喊严重影响到了其他病人和家属的窘境,院方只得腾退同楼层病房,把一层楼全部留空出来,供他挥霍糟蹋。
宋空明怀疑过退缩过。为了一个病人生生留空了几十间病房,惹恼了不少病人家属,有些甚至还是机关单位的小领导小主管,承受巨额损失不说,单就十几份举报投诉信件来说,就够他头疼闹心的。但在专家组的百般劝阻和苦心建议下,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不再起劝说蒋逸琳带董得龙回家疗养听天由命的念头了,尽全力提供便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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