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铁匠就这么放弃左右离开,那是更加不可能的事,即使只有一分两成的可能,他也要救走左右。
对铁匠来说,这无关他的面子,也无关未来双方的实力变化。
四个人一起来,就要四个人一起走。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事实。
最强的矛与盾相撞,铁匠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取胜的机会,但是他不能再等了,他不能确定余生究竟能骗对方多久,他必须打败陆重。
击溃近神军的最强防御。
铁匠义无反顾的向陆重发起攻击。
陆重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他向着冲过来的铁匠抬起手,力量如波涛般从他的身体中涌出。
那些原本已经被泥土吞噬陷落的金属碎片即使在铁匠的能力召唤下也难以摆脱困境,但是铁匠并不在意。那些碎片已经变得过于细小,容易折断弯曲,对于血肉之躯也许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利器暗器,但是面对全神戒备的陆重,它们连突破对方防御的机会也没有。
想要与这位近神军的坚不可摧之盾对抗,铁匠需要更多更坚硬武器。
好在人类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这群钢筋铁骨,铁匠将能力感知提升。以铁匠为中心,感知如同涟漪般向四方扩散,点亮每一处的金属的位置。
在铁匠的世界中,一切行进的速度仿佛正在缓缓放慢,铁匠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可以感知到脚下方圆几公里范围内各种金属的存在,这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金属器在铁匠脑海中构建成了他感知世界的脉络。
但是铁匠不需要惊动整个世界,兵不在多而在精,铁匠已经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就像将军在上阵前选择了他的武器。
铁匠挥手,混凝土里的钢筋钢梁像春天里破土的野草一样疯狂地钻了出来,带着生命的活力冲破束缚,这正是铁匠的能力给予它们的力量。
散落在角落里的工程钢管也欢呼跃动起来,它们被铁匠的力量唤醒,如同秋叶般飞舞着,朝着对面的陆重狠狠砸去。
“你还是选择继续打下去,足够愚蠢,但是我一点也不意外。”陆重嘴上说着,三层水泥土柱拔地而起,挡在陆重面前,把飞舞的钢管拦在半路。
钢铁与水泥重重碰撞在一起,水泥土柱被呼啸而至的钢管钢筋砸出蛛网般的裂痕,受到撞击的地方崩裂开来,碎块飞溅,钢管也因为这股巨力几乎弯折成直角。
“你选择继续为近神军卖命,你的愚蠢倒是让我很意外。”铁匠冷笑,几十根工地废弃的建筑钢管轮流砸向陆重,化作无数残影,几乎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陆重毫不畏惧,土柱不断被砸裂,又立刻被他重塑,泥土大概的确没有钢铁坚硬,却可以不断聚合。
面对铁匠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陆重真的如顽石一般岿然不动,无论铁匠的攻击再密集,其中含怒出手的力量再强大,都不能让他有分毫损伤。
与铁匠相比,陆重的力量来自土地,只要他脚踩大地,他就拥有近乎无限可以驱使的资源。
透过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和防御,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我是军人,遵守命令是我的职责。”陆重冷声说。他并没有一味的防御,在抵挡住铁匠率先发起的攻击同时,一只由混凝土和砖石组成的怪手在铁匠身后缓缓抬起,猛的向铁匠挥去。
铁匠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张大网,那是一张由无数根钢筋构建而成的网,收缩时它就像一面藤盾,挡住岩土怪手的重击,而后猛然张开向外一撑,将铁匠护在其中。
“你在近神军中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来做了些什么?”铁匠怒斥,“难道明知错误的命令你也要遵守吗?”
陆重被铁匠暂时压制,却稳而不乱,他缓缓将自己的防御圈扩大,土柱的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粗,从地面,从天花板,甚至从墙壁中不断冒出。
这些土柱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一根被打裂,很快就会有更多代替它的位置。
随着战斗越发激烈,两人所处的废楼也因此在不断变化。
陆重身在二楼,他的防御借助废楼的混凝土和砖石,相当于不停抽取它的血肉。被铁匠操控的钢管更是狂暴的无序的几乎没有任何收敛宣泄着它的力量,原本就越来越薄的墙壁被砸出一个又一个裂口,整栋废楼都在这疯狂的攻击中瑟瑟发抖。
“如果士兵们都去质疑长官的命令,那么这支军队怎么战斗,”陆重冷冷回答,“军人是国家的兵器,兵器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陆重的力量猛然爆发,原本破败的砖土此时如同盛开的花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绽放,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那些经过无数次冲击已经变了形的钢管被砖土狠狠扫在墙上地上并且狠狠抵住,无法动弹。
铁匠和陆重嘴上对话不停,能力的较量却开始从你来我往的攻防,演变成纯粹的角力。
废楼开始时被铁匠抽去钢筋钢梁,如同一个人被抽骨剥筋,而后又被陆重借砖石构建自己的防御,就像血肉又被剜走。
已经破败不堪的废楼终于承受不住两个人力量,轰然崩塌。
“暴君,动手!”在废楼坍塌的同时,铁匠对着那头的唐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