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不是说金流亭真有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美,仅仅是因为她与中原女子比起来的那种另类。
比如她的肤色。
比如她的装扮。
也比如她那显露出来的令男人想要驯服的狂野。
在景文睿此刻看来,若是说孟婉烟温柔如鹿,这金流亭便是草原上的一匹烈马。
孟婉烟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安宁,而金流亭却令他充满了战斗与征服的**。
然而自始至终金流亭或许仅仅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
这令景文睿的心里有些挫败。
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景国太子、未来偌大景国的皇帝!
许小闲这小子毕竟仅仅是个大辰的摄政王,再说自己好像也比许小闲帅,可她为什么偏偏就看着他呢?
比如此刻——
金流亭取了一撮茶叶放在了茶壶中,那双大眼一抬,长长的睫毛向上一扬,她的视线就又落在了许小闲的脸上。
“使团意图见你,这本不是使团的意思,这是我的意思。”
“忘记了介绍一下,我叫金流亭,今年十六。”
“我确实仰慕于你们中原的文化,所以带着期待来到了这里。在前些天的日子里我去了平阳城的一些地方,比如徽山书院,比如浅墨书院,去见过了许多的学子,也听了听他们所作的诗词文章。”
“那些诗词文章当然是比我们蛮国的少年强许多的,可偏偏没有令我能够眼睛一亮的惊艳之感。”
茶壶里的茶水沸腾了起来。
她收回了视线,将炉火熄灭,又抬起了眼来看向了许小闲。
嘴角一翘,那双细长的眉微微一弯,“直到你的那些诗词文章在平阳城忽然传播了开来,我在一见之后便一见倾心……”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就像目睹了荒芜了一个冬天的辽阔草原上忽然生长出来了嫩绿的野草,又像看见了草原上遍地野花绽放时候的模样……”
“你的那些诗词令我心潮澎湃,令我彻夜难眠,于是我就在想,能够作出那样的诗词的少年……他生的是什么模样?他有着怎样有趣的灵魂?”
“他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子,既然有文曲星下凡的美誉,我当然极为仰慕也极想见到他的模样。”
“所以我让使团向太子殿下请求能够见你一面……当然,原本我就是在那屏风后听听。但在听到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一句之后,我知道我是必须出来看看你的,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为你而牵挂。”
金流亭又收回了视线,她拎起了茶壶斟了三杯茶,递了两杯过去,抬眼又看向了许小闲。
她的那张小麦麸色的脸微微一红。
她的视线忽然间变得有些火热。
她坐直了身子,紧绷的衣服难以约束那胸前的大。
她充满了自信,也充满了骄傲,她极为认真的说道:
“我走出了那屏风,见到了你的样子,我的心里顿生喜欢,是那种难以抑制的欢喜……你随我去蛮国可好?”
“不算入赘,如此,我以公主的身份向太子殿下保证……”
她这才看向了景文睿,又道:“景国和蛮国之间的这场谈判,若是许小闲能成为我的夫婿随我去蛮国……我保证这场谈判如你所愿!”
这是一番极为直白的告白。
这样的告白令许小闲大吃了一惊,更令景文睿心里冒出了一股比那黄记老陈醋还要酸的味道——
她居然会为了许小闲而牺牲蛮国之利益!
她居然仅仅因为许小闲的半阙词而对那家伙起了如此强烈的占有之心!
她居然当真没有将我这太子给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候,许小闲却施施然端起了茶盏,他也看了看金流亭,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兴趣驯服烈马,我更没有兴趣去异国他乡……我的兴趣是南宫府随你们前来的究竟是何人?”
“美人计加离间计……好计策,我倒是很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