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开柱子,转而抱住顾清宁:“好啊,我要跟姐姐你一起睡。”
一边的扶苏看得目瞪口呆的,连忙帮忙拉开小郡主,扶着她进江月楼。
顾清宁带着小郡主在江月楼顶层开了一间客房,安置她。
小郡主躺到床上之后还不肯放过顾清宁,她只好让扶苏带着画轴先回府去,她留下照看小郡主。
顾清桓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也是惊讶莫名,不断跟顾清玄嗟叹:“父亲,可怜了好好的江月楼,今晚不知会遭受怎样的“腥风血雨”呢,姐姐竟然跟成硕郡主过夜?真是不可思议,但愿姐姐能稳着点,不要在江月楼动手,不然就太对不起江伯父了……诶,父亲,你说卢远泽要是知道他的夫人今夜与姐姐同床而卧,是不是得气背过去?”
顾清玄一边看着方才传来的情报,一边听儿子碎碎念叨,不觉间,脸色越来越差。
顾清桓见父亲神情不对劲,连忙止住了打趣,忧心问道:“父亲,怎么了?”
顾清玄道:“今日,卢远植向皇上举荐殷大夫的三儿子殷齐修升任刑部侍郎,皇上准了。”
他一听,也神情骤变:“父亲你是说,卢远植在拉拢殷家?”
顾清玄思量着,慨然道:“必然是这样!卢远植多么奸诈!我们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
顾清桓急切起来:“殷大夫应该不会答应吧?他都听父亲的,弄大犬陷害卢家了,又怎会与卢家结盟?这两家迟早是不相立的!”
“这可未必。”
顾清玄咬牙道:“谁都想立于不败之地,卢远植拉拢与自家势均力敌的殷家,也能为自己灭掉可能成为对立方的强敌,而殷济恒……恐他没胆气,还是不敢与卢家相抗,会受蛊惑偏向卢家。”
……
这一夜,在江月楼,并没有发生任何“腥风血雨”的事,与顾清桓猜的相反,江月楼里的情势出奇得安稳。只是相国府上下的确是整日整夜没有平静过一时。
顾清宁躺在成硕郡主身旁,与她同枕而眠,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却也一夜未眠。
天刚亮时,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出了房门。
这个时候正是江月楼最为寂静的时刻,她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走着,径直往楼下去,想到后苑的江家人住宅里见江弦歌。
还没下到一楼,却刚好与江弦歌正面相逢,她自然也是来找顾清宁的。
两人默契一笑,倚在三楼扶栏上说话,江弦歌轻声探问:“清宁,你昨天是跟谁过来的?我跟父亲一直注意着,你还跟他共睡一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清宁笑问:“弦歌你与伯父都以为我在你们江月楼偷会情郎吗?哈哈,真是好笑,恐怕让你们不安了一夜吧?其实啊,跟我同睡的,是一个女子,且是一个你怎么样都猜不到的人?”
“女子?谁?”
“成硕郡主。”
“啊?”
江弦歌真的是极其难以置信:“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成硕郡主?”
顾清宁点头:“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成硕郡主。
江弦歌惊得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后,张望了一下那个房间的方向,小声问道:“清宁,那她现在还……活着吗?”
顾清宁噗嗤笑了出来,“弦歌你也以为我会把她生吞活剥了是不是?我有那么可怕吗?”
江弦歌道:“清宁你是不可怕,我担心的是她若是个可怕的人呢?”
“可惜啊,她不是。”顾清宁苦笑摇头道:“弦歌,我多么希望她是歹毒的,是凶狠的,是极其丑恶的,是可怕的,这样我也好为自己找讨厌她的理由,但事实上,她不是,反而是那么善良天真可爱,莫说是卢远泽,我都喜欢上她了……”
她叹道:“传说中的成硕郡主啊,一个我本该嫉恨的人,在此之前,我幻想过无数种恶毒的办法让她遭罪,可是,她却那样突然地闯到了我面前,还是以这么美好的样子,丑恶的反而是我自己。”
……
成硕郡主醒后,顾清宁劝她回相国府去,酒醒后的她郁郁地答应了。两人刚上马车,她若有所思,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顾清宁:“宁姐姐,你知道顾府在哪儿吗?我想在回去之前,去找一趟顾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