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母的话,张百仁气势顿时一滞,只能露出苦笑之色,这天下张百仁对谁都敢拔剑,偏偏对眼前的女人不敢有任何忤逆。张母一个人在塞外苦寒之地将自己拉扯大不容易,养育之恩大于天,天下之人皆可负,唯有眼前女人不可辜负。但偏偏眼前的女人如今来阻扰自己大业,张百仁心中苦笑,忠孝两难全。
“娘此话严重了,只要不是至道强者出手,天下谁人能奈我何?”张百仁拍着胸脯:“娘不知道孩儿的本事,更不知天下门阀世家的性子;这些人欺软怕硬,孩儿若是没有本事,早就被这些人弄死了,也不必请人来做说客。如今请了说客,恰好证明这些家伙奈何不得孩儿。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本事就要承担多大的担子,门阀世家一直是附着在百姓头上的寄生虫,不断欺压、剥夺百姓的生机,孩儿既然有本事,自然要除了这毒瘤为天下百姓做主。”
“你可知门阀世家底蕴?你看到的只是门阀世家表面力量,门阀世家的水太深,千百年底蕴积累,就算陛下成为天下第一人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并非武力便可解决一切。陛下身为大隋第一高手,麾下朝堂内俱都是门阀世家的代表,难道陛下要将满朝文武都杀了不成?”张斐看着张百仁。
“所以我才发明了造纸术,更发明了雕版印刷之术,然后开科举纳寒士,打破门阀世家的封锁,逐渐取而代之,将门阀世家清扫出朝堂,如今被我挖了命根子,门阀世家伤筋动骨可是急眼了,越是急眼就越说明我的办法奏效”张百仁喝了一口茶水。
张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百仁:“你就不能听一句劝?门阀世家招惹不得,你若再不肯回头,纯阳道观也护持你不得。”
“本都督生来堂堂正正,凭借自己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非我自大,只怕凭借纯阳道观未必能护持得我”张百仁眉宇间闪过一抹傲然:“道不同不相为谋,纯阳道观投靠李阀,甘愿做李阀的走狗,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日后莫要劝我,咱们不是一路人。”
话语落下,张百仁甩袖离去。
杨广有错吗?有!急功近利,好大喜功。但却不得不承认杨广是一个好皇帝,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若非门阀世家暗中下绊子,运河也不会出现那么大的篓子,彻底将杨广的名声搞臭了。
什么时候开始张百仁彻底与门阀世家水火不容的?
正是因为运河之事,运河干系天下龙脉,镇压龙族千秋伟业;但偏偏门阀世家草偕人命,害民族之大计,奴役天下百姓,为达成所愿将百姓视作蝼蚁。北地大旱无数人妻离子散易子而食,为的是门阀世家延续!
门阀凌驾于世人头顶,张百仁决不答应。
张斐沉默,一双眼睛看向张母,张母苦笑:“你别看我,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一旦下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门阀世家非同小可,即便拉不回来也要拽回来”张斐深吸一口气:“门阀世家主宰天下大势,就算是杨广身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得不到处巡游镇压天下,若非出现了一个鱼俱罗镇压着各大门阀世家,只怕如今事情更加不可收拾。当日鱼俱罗重创塞外至道强者,使得门阀世家心中惶惶,本来伸出的抓牙再次收回,什么时候门阀世家能压倒鱼俱罗,这大隋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外有鱼俱罗镇压军中,鱼俱罗不死便犹若军中的定海神针,谁都无法将手插入大隋军中。朝堂内陛下独尊,压得满朝文武喘不过气,如今门阀世家也难啊!兔子急眼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直暗中操控江山国运的门阀世家?”张斐站起身:“我要走了,你好生劝劝他,门阀世家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走的这般匆忙?”张母道。
“唉,多事之秋啊!金顶观各位老祖在参演三阳金乌**,许多事情都落在了我头上,耽搁不得!”说完话看着张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早日将你光明正大的接入金顶观。”
“算了吧!”张母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日子,不想再理会外界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