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可能。二婶说柳姨是妾室,那么柳姨的身契在何处?”
云湘滢问的轻盈,陈氏却是当场呆住。当年她接手文阳侯府,找到了许多人的身契,却唯独没有柳玉儿的。
在恒朝,无论是下人还是妾室,都是有身契的,尤其是与人为妾的,若是没有签身契,男方家是不会认她的妾室身份的。自然,那妾室也可以此,来状告男方强抢民女。
未免此种麻烦,妾室一律要签下身契。
文阳侯身为侯爷,自然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妥当,那只能说明,当初柳玉儿的确没有签下身契,她也就不是姨娘身份。
“二婶,不管您是为了什么,非要柳姨的性命,湘滢敬您是长辈,不会再追究。现在,我可以带柳姨走了吧?”
说完,云湘滢回身看向了那些下人,缓缓说道:“我刚刚的吩咐没有听到吗?平稳的抬柳夫人回婉湘居!若有半分差池,你们的下场就如此物!”
话落,只听“咔嚓”一声,一截手腕粗细的栏杆,竟是随着云湘滢伸手一划应声而断!
一举惊傻了众人,云湘滢唇边带着红梅般瑰丽的笑,缓缓收回手,也收回了隐在指间的银针,目光扫向了那些下人。
那些下人纷纷打了一个寒噤,一窝蜂的涌进房间中,安全平稳的抬着柳玉儿向外走去,生怕走的慢了,被云湘滢当做栏杆一般划上那么一下。
云湘滢缓步跟在后面,出了青藤苑。
无力回天,陈氏看着这一幕,被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压倒,她双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氏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云博远阴沉着脸色,正目光阴鸷的盯着她。
“老爷……”
陈氏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对云博远说,却不料云博远根本没有任何想听的意思,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打断了陈氏尚未出口的话,然后问道:“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滢姐儿,把柳玉儿带回去吗?”
陈氏委屈的几乎落下泪来,“云湘滢就似疯了一般,又是强灌张嬷嬷汤药,又是一划断栏杆,更不要说那一张嘴,都快要把妾身逼死了!老爷怎么就不问问,妾身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呢?”
“这点事都做不好,都是废物!”云博远冷眼瞧着陈氏。
“老爷!”陈氏这次真的落下泪来。
云博远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陈氏的抽泣声。
好一会儿之后,云博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于是伸手轻拍了拍陈氏的手臂,陈氏赌气的转过身子去。
“老爷说的,妾身什么时候没有照办过?否则,妾身非得和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过不去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老爷,老爷却这般说妾身,实在是让妾身难以接受。”
“我没有说你,只是想说张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妥?还有,滢姐儿又怎么会知道汤药里有毒的?”
“妾身哪里知道。”陈氏转回身子来,看着云博远的眼中带着几分惊惧,“老爷,妾身觉得她很邪门,似乎什么都能知道!”
闻言,云博远的双眼中,划过一缕异芒,什么都知道?
那但愿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不要让他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