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令人难耐的沉默。
然后,墨衣缓缓叩头下去,口中说道:“墨衣以命护得姑娘安全!若还有命在,再以命偿还七爷的恩情!”
“姑娘,忠仆不事二主,这等想要两面讨好的人,不留也罢,也免了有人里应外合的隐患。”念柳对墨衣的回答,很是不满。
云湘滢却是微微勾唇,说:“墨衣,将你身上的伤养好,婉湘居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墨衣没有丝毫犹豫,“多谢姑娘。”
墨衣直起身,不过依旧跪在那里,面色淡然无波。
“姑娘……”
念柳还欲再劝,却是被云湘滢扫过来的眸光,冻结在了当场。
云湘滢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墨衣:“黑色外敷,白色内服。”
“谢姑娘。”墨衣握住两个瓷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的一身伤,因着云湘滢而领受,此时却又要因着云湘滢,以及她给的药而好转。
云湘滢抬眸看了看念柳玉与冷玉,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墨衣身上,将苗鲁和连来等几人的情况,以及遮雨阁的武安和郝辛,全都说了一遍给他们听。
她手底下的人,来路颇杂,别到时候来个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伤了自家人,就得不偿失了。
其后,云湘滢命令墨衣,去旁边的厢房养伤,又让念柳给他送了饮食和热水,这才回转房间歇息。
念柳睡在了外间,而冷玉却是又蹿上了房梁,冷玉大多时候,都不像是一个丫鬟,而像一个时刻隐在黑暗中的暗卫。
就在三人默默无语,即将睡着之时,云湘滢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收留墨衣?”
念柳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一向寡言的冷玉抢了先,只听她说道:“姑娘是主子。”
一句话,将念柳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全都给压了回去。
云湘滢是主子,主子自有打算的时候,她们身为奴婢,要做的不是阻拦主子做事,更不是干扰主子做出决定!
她们可以不理解,但是命令一样要服从,仅此而已。
而听了冷玉的回答,云湘滢缓缓合拢眼睛,好似睡了过去。
茗书院里,果然有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了出去,苗鲁见状,立即跟了上去。与此同时,一声极似鸟鸣,却略微尖锐的声音,从苗鲁口中发出。
婉湘居里本就警醒着的云湘滢,立马睁开了眼睛……
那信鸽一如上次一般,先是如捉迷藏一般,各种隐藏行踪,然后猛然蹿高,飞入了夜空当中。
在信鸽即将冲入夜空的一瞬间,苗鲁一扬手,洒了一些什么东西出去,继而他拿出了一个瓷瓶,扒开塞子。
那只云湘滢交给他的寻香虫,当即飞了出来,盘旋了几圈之后,往信鸽消失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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