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越是冷落秦深,越是排斥秦深,秦深越能苦中作乐——他是她释放仇恨的渠道,而恨的对立面是爱,她越恨他意味着她越爱他,而且只能选择他。
她对薄晔煜产生这么浓郁的情感,秦深还不干呢。
长青公墓,临时停车场。
车内,莫程伦对他这个观点表示质疑。
卫博远丧礼的所有事情,顾念念都亲力亲为,办得风光又体面,在殡仪馆接待来宾,情绪稳定,礼仪周到,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却唯独在看到秦深的时候失了仪态,那种有骨子里透出的抗拒和仇怨,莫程伦记忆犹新。
“老大,我觉得她不仅仅是在怨你,她看到你的时候,表情真的很痛苦,恨不得你立刻消失,或者她立刻消失。”莫程伦不知死活地表达自己看法,弘扬严谨踏实的求学精神。
关于这点,秦深也察觉到了。
他在顾念念瞠大的瞳孔里找到恐惧这个词。
大多数情况,我们总是对陌生人太客气,却不知不觉中对身边的人太严苛,尤其是对伴侣。顾念念童鞋在情感上太依赖秦教授,对他们之间的未来充满希翼和憧憬,这个幻想捧得要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痛,痛得她大脑都条件反射地衍生出心理防御。十里之外,只要出现于他有关的事物,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疼痛”这个词,就像亲临战场后的老兵容易精神焦虑,长期遭受错觉和幻觉的精神痛苦,很难相信周边的人。
当然,顾念念没有那么夸张,她只是不相信秦深,待人接物一切如常,生活完全没问题,走出阴影指日可待,如果秦深不算入阴影这一列。
总而言之,秦深不仅仅是躺着中一枪,他是躺着被打成血窟窿,他还无处申冤。
许是他日常欺负别人太得心应手,现在调换一下位置。
“她短时间内看见我,都会那样。”秦深唇边漾着淡淡的笑,少了几分春风得意,多了一些无可奈何。
“你不觉得憋屈?”莫程伦郁闷。你不憋屈,我都替你憋屈了。
莫同志在这种为老板抱不平的情况下,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既然这段感情这么痛苦,顾小姐也不再是原来的顾小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甚至非她不可。”
“她只是迷路了,我会把她带回家。”秦深睨着莫程伦,“倒是你,二十五岁的人,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好意思在这里给我当情感导师?谁给你的自信?”
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程伦默默地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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