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儿奔生,母奔死
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那简直就是山崩地裂,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噩耗。就是田大妈昨天晚上给九斤送去了几件刚做好的婴儿****,杨大妈给九斤的妈妈送了一碗很滋补的鸽子汤的时候,还和九斤的妈妈有说有笑呢。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九斤的妈妈不想在*上老躺着,还抱着自己的胖儿子下了*、走了走路,还在说等到给自己儿子做满月的时候一定要大*大办,请南正街所有的人都到家里来喝一杯,吃顿便饭,还想请田大妈和杨大妈到时候给她帮忙,要准备那么多的菜可不是一两个人能胜任的。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到医院探视的时间过了关门的时候才告辞,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
又有电话飞快的打到杨大爹那家小杂货店的公用电话上,水手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杨大爹拿着电话听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家这才敢相信那个噩耗是真的。可是那个在地直车船队一艘驳船上工作的水手本来就常年在长江上奔波,沉默寡言,也不会说话,说了半天大家也没听清在说些什么人。肖德培有些急了,要他把电话交给那个时候在医院的周老师。周老师这才嘶哑着嗓子告诉大家,她们要求院方先说明九斤妈妈的死因,可医院命令他们必须立刻让殡仪馆的人将死尸运走,并要腾出房间以后才能和家属商谈善后的事。南正街的人一听就像炸了锅似的,气冲冲的疯了一样的一起向医院赶去。
这其实也是院方在处理医患矛盾和纠纷的时候惯用的一种伎俩,先发制人,把死者强行运走,然后就掌握了主动权。在南正街的增援人员赶到以前,院方几乎达到了目的。他们叫来了好几名保安,强行将身心俱疲的水手给控制住了,然后强行破门而入,将那些守在那里只会哭哭啼啼、泪流满面却没有力量的女人逐一拉开,开始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带着九斤妈妈的冰冷的尸体进行紧急搬离。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个躺在摇篮里、还什么也不知道的九斤开始拼命的哭了起来,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不潸然泪下的。也就在这个时候,南正街的人像潮水般的拥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南正街已经开始在峡州很有名气了,不是因为那条历经沧桑的百年老街,也不是因为那些古老的庭院和沉默的天井,不是因为那里早已经龟裂的青石板路,也不是因为那些曾经存在、可已经消失的达官贵人、绅士商家,而是因为南正街的那些解放牌的新一代男人有不少已经在峡州崭露头角。虽然还没有到张广福那些七〇后称霸江湖的时候,也没有到王大力(详见拙著:都市系列长篇小说第二部)那些八〇后叱咤风云的时候,但是面对那些怒火冲天、红着眼的男人、那些泪流满面的女人和那些充满敌意的半大孩子,所有院方的人都不得不望风而逃,什么叫人多势众?那就是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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