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小丫头回来端了水出去了,关好门,陈天泽开始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打坐运功。
尽管早已无欲无求,但多年的习惯早已刻在了心里,如吃饭睡觉一般自然。只是最近酒瘾越来越大,感觉气息日渐不足。
床底木板下藏着的木匣子,已经十年不曾拿出来了。
第二日,天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陈天泽决定休息一天,他从阿诚那里要了一壶老烧,一碟花生米,就这样一首揣着酒壶,一手从兜里掏出一颗颗花生米,在月轩楼的一楼靠窗坐下,望着外面的雨发呆。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小商小贩还在雨中坚持。
他正喝得惬意,身后传来一阵阵窃笑。
陈天泽转头望去,只见在大堂的另一侧,那个叫木子的丫头与月轩楼的阿若姑娘正在那轻声说笑,并不时偷偷看向自己。
管他议论什么,他继续喝他的酒。
不一会儿,两个小丫头竟然走到了陈天泽身边,阿若有些怯懦,她一直比较害怕陈天泽,虽然相识十来年,但并没有什么交集。显然她是被别人拉过来的。
“老头!”经过昨夜一闹,木子倒也不再把他当客人了,“一个人一大早就喝酒啊?”
陈天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阿若朝木子挤挤眼摆摆手,嘟囔了句“天哥我去忙了”就跑开了。
木子用胳膊碰了碰陈天泽:“老头,给我来一杯嘛。”
陈天泽摇了摇手里的酒壶说:“可以,不过你要告诉你我,你跟阿若刚才在说什么?”
木子伸手就要抢夺酒壶,嘴里说:“哎呀,没什么的,就是阿若姐姐说你是个怪人,十年了都不怎么见你说话。”
‘“就这些?‘”
“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还问阿若姐姐哪里可以……可以赚更多的钱。”
“阿若怎么说?”
“姐姐说胭脂楼的女孩子赚的多。”
啪!低若蚊嘤的声音被一声巨响打断,陈天泽重重地把酒壶杵在桌上,双目如电,眼前的小丫头则涨红了脸,低着头,一改之前那嚣张跋扈的劲儿。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陈天泽心里又想,这又干我何事?遂冷冷地说道:“阿若说的没错。”
木子似乎对陈天泽的反应有些失望,喃喃说道:“你也这么认为啊。”
“我说的是实话。”
小丫头似乎有些落寞,欲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又猛回头,一把夺下陈天泽手中的酒壶,一仰头喝光了最后一点酒,方头也不回地急急离去。
陈天泽一时竟怔住了。
一连下了几天雨,陈天泽每日就从阿城那里要来一壶老烧,或要点牛肉,或要点花生米,凭窗或坐或立,一天又一天。
小月在下雨的第二天就回来了,他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没见到木子了。
刚好灵芝过来擦拭桌椅,陈天泽问道:“那谁,那个木子呢?怎么不见人?”
灵芝朝胭脂楼努努嘴:“去对面了,嫌我庙小,挣不到银子。”
“你没拦着?”陈天泽有些恼怒。
“哎呦天哥,我哪能挡着人家挣银子去啊,这不砸人家饭碗吗?”灵芝风骚地说道。
“去你的吧!”他起身上了楼,心中有股无名的怒火。
天放晴了,陈天泽照例开工。
这些年,跟他一起在暗城工地做零工的基本稳定在八个人,余天,阿福,廖来,欧虎,李忠杰,刘睿,明辉,号称八罗汉,余天负责接活。
不过每次余天都会征求陈天泽的意见,他们都喊他天哥。
这一日大伙都在工地上忙活,余天凑过来说:“天哥,有一大活,接不接?”
陈天泽头也不抬:“什么大活?”
“你还记得青石巷吗?”余天神神秘秘。
陈天泽停下手里的活:“当然记得,青石巷怎么了?”
余天接着说:“最近有个买家把之前青石巷那个赵府给买了,听说要大修。”
“真有胆肥的啊”,七八年前,赵府上上下下惨遭灭门之后,周围的邻居都搬空了,都说那是凶宅,不吉利。
这么多年连无家可归的浪人蟊贼都不敢去那栖身,眼下该荒芜成鬼宅了。
陈天泽皱了下眉头:“不对吧,赵府一个活人都没有,那就是个无主的院子,还要买吗?”
余天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干活,有人给钱不就行了?”
陈天泽满脸狐疑:“看看再说吧。”
“好嘞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