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放下手,
看了会儿她,
曼丽还埋在万遗身上伤心地哭,越哭越伤心,
小树叹了口气,转头走了,
曼丽听到脚步声,
慢慢从万遗身上扭脸出来一点泪流成河的眼,“小树……”喊他,
很小声,
小树听见了,
停了下脚步,
最后,还是大步离开了。
曼丽哭得恨不得跪在地上……
他是要了她的命,
曼丽病了,
那天抱着万遗回来好像就撑着最后一口气,
眼睛肿着,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就是昏睡,睡又睡不安稳,哭,说着不清不楚地话儿……
这么折腾了几天,
一家子没一个安得了心做正事的,都在家守着她,
小姨这天给她送枣粥进来,
“你这是作什么呢,有什么说出来,要什么也说出来,都跟着你这么耗啊!”
曼丽就是捧着粥碗低着头哭,
“哭哭!就知道哭!曼丽,你这大个人了,这大一家人,有点良心好不好,不是你一不顺意,这些人就都得陪着你不顺意,就算你是天下第一,也要学会尊重一下别人的心意好不好,不知道这些人为了你把心都掏出来了呀!……”
这绝不是小姨头回这样训她,却,这是头次,小姨也是哭着训!倒似……一腔悲爱着的心,一世忠悯的情,无处诉,无法诉啊……
外头,
小课扭头看向照照,“要不,把他找来吧,他这是故意吊着她怎么着儿?”
小树的去向或许一时难以寻觅,但是曼丽的身边不缺“照应”,所以,她为什么这样,都心里还是有数的。
照照不做声。从未有过这样神情的照照,悲、忧、恨,伤……
夕臣回头朝小课轻轻摆摆手,
小课也明白,就算把金小树绑来了又如何?曼丽就开心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叫小课也是烦透了!关键是,无解。
她还是要人骂,
当然,最主要还是意一这一场“病的好”,
意一发烧,那一天忙坏了曼丽,许是转移了注意力。意一好了,她也逐渐好了……
真正艳阳高照,和风煦暖,
曼丽带着两个孩子去“元定元公园”骑车放风筝玩。
酸梅也推着她的止宁出来放风,
止宁出来了,按说他滴小伙伴万遗也该来兜兜风呀,这天万遗却被姨奶奶抱去打预防针了,错过了两个咿咿呀呀小宝宝交流的机会。
“小满小心啊,”
看见小丫头往树上爬,曼丽也就是嚷嚷。小满最会爬树,宫里多粗壮的老树都留下她那矫健的小身影,所以曼丽并不担心。
意一也能爬,但毕竟体力没姐姐好,再加上又病初愈,刚手脚缠上去,妈妈那边一吼“不准爬!”就撅着嘴巴缩回手脚了。抬头眼见着姐姐勇猛往上攒。
这边,止宁站在婴儿学步圈圈车里,也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往树上攒的小姐姐,不知不觉,已经往那边行去,
翘着腿坐着吃甘蔗的酸梅也没去拉儿子,喊了声“意一!”小意一那边回头,他酸梅姨拿着甘蔗指了指弟弟,“看着点弟弟啊。”小意一“诶”一声跑过来,弯腰推着弟弟的小车车往树下走。
两个老娘们儿闲聊自己的。曼丽略显精神不足,眉宇间总有散不开的“薄雾浓云”,酸梅指着她横一眼,“你呀,瞎操心,我觉着啊金小树这回跑出来**不离十还是为了你,你就等着不行呀,看看他到底办啥事儿,你想想,要不他非这么冒险出来见你这么一下,你也是,哭哭啼啼,又不是生离死别……”
曼丽小口咬甘蔗,眉心更一蹙,“别瞎说。”
酸梅呸一口甘蔗渣儿,“我说生离死别又触你霉头了?……”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儿,
不觉,
她家小满已经爬上树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