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想到这里,满耳满脑都是《广陵散》的旋律。他遵照那个神秘来客的叮嘱,没有向任何人传授过。一个叫袁孝尼的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嵇康会演奏这个曲子,多次请求传授,他也没有答应。刑场已经不远,难道,这个曲子就永久地断绝了?——想到这里,他微微有点慌神。
突然,嵇康听到前面有喧闹声,而且闹声越来越响。原来,有三千名太学生正拥挤在刑场边上请愿,要求朝廷赦免嵇康,让嵇康担任太学的导师。显然,太学生们想以这样一个请愿向朝廷提示嵇康的社会声誉和学术地位。但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他们这种聚集三千人的行为已经成为一种政治示威,司马昭怎么会让步呢?
嵇康望了望黑压压的年轻学子,有点感动。孤傲了一辈子的他,因仅有的几个朋友而死的他,把诚恳的目光投向四周。一个官员冲过人群,来到刑场高台上宣布:朝廷旨意,维持原判!
刑场上一片山呼海啸。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已经押上高台的嵇康。
身材伟岸的嵇康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便对身旁的官员:“行刑的时间还没到,我弹一个曲子吧。”不等官员回答,便对在旁送行的哥哥嵇喜:“哥哥,请把我的琴取来。”
琴很快取来了,在刑场高台上安放妥当,嵇康坐在琴前,对三千名太学生和围观的民众:“请让我弹一遍《广陵散》。过去袁孝尼多次要学,都被我拒绝。《广陵散》于今绝矣!”
刑场上一片寂静,神秘的琴声铺天盖地。
弹毕,嵇康从容赴死。
这是公元二六二年夏天,嵇康三十九岁。
一时,元首竟有些恍惚,
曼丽背对着他,
看不清脸庞,看不清指法,
但是曲子震撼人心,
叫元首忆起她那伟大的父亲,更重要,是她那仿若天生就会蛊惑人心的美丽母亲……听,梅静群,死时,血水漫鹤星,五十五,脸庞却依旧艳若少女,她养的鹤飞走了,她枕过的龟咽气了,为她神魂颠倒的末路英雄们在狱中饮弹自尽……
元首心狠重一沉!
一曲《广陵散》叫他魂神一惊!
嵇康,三千忠徒,
梅静群,又何止只三千颗忠心?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尚且拥有如此山崩地裂的魔力……她的独女,她唯一的血脉!……糊涂了啊,难道危机不已经在眼前了吗!和夕臣,树多么像当初的……祸根都已经在眼前了,怎么还在妄想“收入我门”!难道自己金家才艰辛夺下的这天下,真如东吴,过不了三代,又要还到她蒋家手里?!
老理儿,伴君如伴虎,
有时候真不怕你犯错儿,就怕帝王一个“疑”字,杀心渐藏呐……
曼丽这天被陈战招到跟前,
“曼丽,我有个故人,家里老人腿脚不好了,你随我去看看。”
遂随老师一同来到醉学里。
醉学里,民国时大汉奸郑熏和的官邸弄堂。
一片全是他家族的豪宅,
后来被分区给了老百姓住,一撞花园洋房最多时候住了38家。
老房子就是有感觉,曼丽的低矮跟踩在上头都“噔噔噔”有些二三十年代节奏。
陈战故人家住在三楼顶层,
偏居东隅,一家四代,四间房,中间一个大客厅,民国壁炉是最大的华彩。
老人家是个老奶奶,岁数近百了,腿脚这时候才不灵光真也算不容易了,却精神矍铄,很善谈,也可见家学渊源。
家里第四代,真巧,跟满只大一个月,也是个女宝宝,
这下曼丽更亲近这家人了,
受老师之托,之后的日子时常来她家为老人家理疗,渐渐家长里短,也熟识了。
这天,和孩子妈妈雪又聊起育儿经,
雪抱着她家婉仪,“曼丽,什么时候把你家满也抱来家玩玩呀,叫婉仪和满见见面。”
曼丽一听,直点头。满虽然在宫里那是被照顾得得天独厚,其实也有不好的地方,难得抱出来跟同龄的宝宝们见见面。曼丽满口答应了,第二天就把满抱来玩。·k·s·b·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