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父作陪,霍善就不怕去长安了。他还没去过长安,一路上忍不住跟他天降亲爹霍去病嘀嘀咕咕:长安城长什么样的?长安城有多大?爹你住在长安城哪头?
霍去病:“………”
这小孩认起爹来还挺干脆的,倒是他这个当爹的乍然听到孩子喊爹有点不习惯。
他小时候跟着母亲她们生活,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父亲,直至长大成人才知晓自己的亲爹是什么人。
后来他领兵出征途经父亲所在的平阳郡,派人去把那个早已与母亲断绝联系、另娶他人的男人请过来见了一面。
许是因为从小接触的就是刘彻、卫青这样的长辈,所以见到生父时他心里并没有生出什么波动,只觉得“哦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啊”。
霍去病只给生父置办了宅邸和田地,便没再过问过了。
后来再次途经平阳郡,也只是将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带回了长安。
所以对于如何处理父子关系这一点,霍去病自己也是个生手——毕竟他自己并没有和亲生父亲好好相处过。
这辈子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不过对于怀里这个安安分分窝在自己怀里共骑的小不点,霍去病却是有种血脉相连的亲近感,这种感觉与见到生父时的平静孑然相反。
这让他对待霍善的时候无比耐心,一路上简明扼要地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
新丰县离长安城确实不远,骑马只消小半日就到了。霍善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离得老远便看见了高高的城墙与角楼。
汉代城墙都是夯土墙,远远看去土黄土黄的,可胜在它非常高大。霍善左瞅右瞅、上看下看,只觉那城墙足足有五六个他爹那么高!
至于他,一个三四岁大的小豆丁,到了城墙底下简直渺小得不得了。
最远只到过新丰县的霍善对着远处的城墙发出没见识的感慨:“爹你没骗我,长安果然好大。”
旁边的刘彻听后忍不住笑了,天子富有四海,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谁到了这位置上能不以自己所拥有的江山为傲?他时常白龙鱼服行走于民间,为的就是听听众人的议论。
像霍善这种直白的夸赞,刘彻就特别爱听。
尤其他还是个三岁小儿,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说的能是假话吗?那肯定是假不了的。
城墙不仅高,还深,这一点霍善穿过长长的城门时就感受到了。入了城,人声越发喧嚣起来,长安城的街道修得又大又直,且被两条排水渠分为三股,中间的驰道只有奉天子之命才能走,寻常行人只能走两旁的路。
可光是这供普通人行走的街道就已经比新丰县的街道宽敞多了。
出了往前走的直道,还有一条环长安的环道,可以沿着城墙把长安城绕上一圈。
霍善坐在马上左看看右看看,看什么都觉得非常新鲜。这就是长安城吗?他又开始问霍去病每条路都通往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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