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懵懵懂懂地走上讲台，伸手去接仝老师递过来的书。

但仝老师的手紧了紧，我并没抽出来。此时仝老师的眼睛也深深地盯了我一阵，然后才松开了手。

我接过书，这才从惊讶或者是羞涩或者是激动的心情中解放出来，但心脏还是在咚咚地乱跳着。

那一节课，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鼻子里净是那种香香的味道，耳朵里响的净是咚咚的心跳，要么就是她挪动屁股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和她翻书记笔记的声音。以至于下课时，我连下课都忘记喊了。还是坐在后面额大牛踢了我一脚，我才看到老师已经合拢书，端正地站在讲台上，准备要走。我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喊了声起立。

老师刚走，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肩上。我心里一跳，集市上那个女孩朝我回眸一笑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咋了，虎子？”大牛的声音传入耳内。

原来是大牛，我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摇摇头说：“没事。”

“哦，我看你今儿咋跟掉了魂儿一样。夜儿黑没睡好觉？”大牛好心地问着。

我胡乱应付地点了下头。

大牛见我没有说话的兴致，也就出去了。

“费虎，集市上你不是很厉害的嘛，今儿咋就这么扭捏呢？”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我的左耳旁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把左耳往脖子里缩了缩，紧接着一片红云飞上脸颊。

“我，我，大牛，等等我。”我嗫嚅了一阵，实在找不出话来回答，恰好看见大牛站在门口，便借机窜了出去。

背后，我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你今儿到底咋回事？跟个大姑娘一样，脸还红了。”大牛好奇地问道。

“走，去茅斯，憋死人了。”我转移了话题。

“尿能把脸憋红？”大牛自言自语着。

我不理他了，直接往茅斯奔去。

操场上，一阵秋风吹来，我发热的头脑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想自己确实有些出格了。撒完一泡尿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一种类似于沼气池的味道冲进鼻腔，终于将我脑子里残存的混乱赶将出去。

我放慢脚步，缓缓地走向教室。脚步还没迈进门口，心又像看见馋嘴的狐狸看见藤上的葡萄一样蹦跳着。我停下脚步，转身朝向堆满废旧桌椅的过道深呼吸了一次，心脏这才稍稍平静了一点。这才提步走进教室。

我有些提心吊胆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这次她终于没有和我说话，也没有朝我这边看来。我松了口气。刚喊完起立，要坐下时，我的胳膊不知怎么碰到了她的胳膊，软软的感觉便从我的肩膀辐射到了脑海。于是我又成了一个木头人，机械地坐了下来，脸也跟着烧乎乎地热起来。在屁股挨到座位上时，我拿起一本书打开竖起来，下意识地把头藏在书里，一整节课，我就这么像鸵鸟一样地低溜着头。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我终于有些忍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