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我心窝子上了,头马上就点了点。
“那你想想,白天会有鬼吗?”
好二爷,白天鬼不敢出来,好吧。
我这次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晚上通常觉得有鬼的时候,是不是都是害怕的时候。”
我想了想别人讲过的鬼故事,还真是这样,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人们是因为有鬼而害怕,不是害怕而见到鬼。二爷这是要把我往沟里带啊。
“孙娃子,你只要记得,人害怕时往往就会见到鬼就行了。”二爷见我还是迷糊着,也懒得解释了。
“二爷,日食那天我有些害怕,但好像也没看到什么鬼啊。”我还是不理解二爷的话。
“那是你不够害怕。”二爷**地扔了句话给我,又是一鞭子抽在牛身上。
牛疼得直接哞地叫了一声,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庄稼地。
看二爷的样子像是要不理我了,我着急了,点头说:“二爷说得对,人在害怕时阳气弱,容易见到鬼。”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有些小惊讶,没想到说得这么溜,把二爷告诉我的活学活用了。
二爷这时也点着头,说:“孙娃子理解的差不多。”
“二爷,那你说日食那回是不是闹鬼啊?”我连忙抓紧了机会。
“学校又出啥事了?”二爷这时终于体现出他的聪明了。
我把学校的情况给二爷简要地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二爷我们学校底下是不是都是死人坑啊?”
“这是那里来的谣言,纯粹是扯淡。不过那里有个庙倒是真的,后来破四旧,给毁了,盖成现在的学校。”二爷说道。
我听了二爷的回答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四旧是个啥东西呢?二爷的回答又成功地把我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有疑就问才是好学生,我便不客气地问了。
谁知二爷却说不该你们知道的就别问。
我只好闭上嘴。
于是我说起死人脑阔的事,上次更多的是对日食感兴趣,对死人脑阔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没跟二爷说。这次死人脑阔关系到我要不要在家继续干活,自然便成了要紧的事情了。
二爷这次听得很仔细。甚至还问我死人脑阔是啥颜色?是白的还是有些灰黄发黑?里面的泥巴是松散的还是板结的?另外还有没有别的骨头?
二爷这一串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直接把我弄晕了。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那就是只有脑阔,没有别的骨头了。
“只有脑阔。”我先拣肯定地回答。
“脑阔里有没有泥巴?”二爷追问着。
二爷简直是把我脑子当成照相机了,我虽然出生时电闪雷鸣,可也并非是神人之后啊,要不然早都跳级升初中了。
我的脑子虽然不是照相机,但多少还是能存些事的,我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什么土。因为当时有个男生踢脑阔时,并没土从里面掉出来,后来贺老师拿起脑阔后,倒是有些土掉下来,但是并不多,而且土好像也很松散的样子,不像是多年积压的泥土。
“那个脑阔好像没啥泥巴,脑阔是淡黄色的。”我把想到的告诉了二爷。
“你再想想,挖到死人脑阔的地方有没有挖动过的痕迹。”二爷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那个死人脑阔是女生挖出来的,知道就就怪了。
听完这些,二爷脸上先前的严肃好像消失不见了,背着手赶牛去了。
我现在是怀里揣着十五只兔子,心里七上八下着。
到底有没有鬼呢?先前二爷老是再问死人脑阔的事,还问的那么细,看样子像是担心有鬼,可最后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二爷,学校到底是不是在闹鬼啊?”我跟了上去。
“一个脑阔不能说明啥。”二爷慢悠悠地说。
“可是那些女生都莫名其妙地昏迷了。”我生怕二爷不重视这件事。
“这个确实有些问题。”二爷点了点头。
“还有摸过脑阔的贺老师也昏迷了。”其实我并不知道贺老师是否真的昏迷了,但现在也只好委屈他了。
二爷并没接话。
“老李校长也昏迷了。”老李我自然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啥,不过从日食后确实没见过老李露面过。
“如果真的是上身,昏迷时一般会胡言乱语。但鬼不太可能同时上了那么多人的身。”二爷显然也有些迷惑。
我听了这话,心想二爷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事要是二爷能出手,那就简单了。不管有没有鬼,我觉得二爷都能处理的很好。我也不用担心老是在家干东干西了。但我觉得有鬼的可能性要大些。
于是我便开始软磨硬泡着二爷,估计二爷也是被我缠烦了,最终答应了。
有了二爷这话,我一下就轻松下来了,想狗日的鬼,你就等着吧,还想阻挠小爷我向知识的康庄大道上奔跑的步伐?想都别想。
我对二爷的信心不是凭空而来的,我曾经见过二爷在人家屋里迈着奇怪的步伐,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然后拿着桃木剑朝那家门上一砍,那门便露出血红色。二爷便收起步伐,归剑入鞘,说鬼已经除了。那家便感恩戴德地磕起头来。
我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