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尊贵的与最卑贱的”,李春海打下了上面九个字,想了一想,又全部删去,改为这样一个标题:
拾荒者与围棋
夏日的中午,酷烈的太阳把人们都赶进了空调房里,除了不知趣的知了还在不停的*着,别的生物也似乎都销声匿迹了。杭州郊外兴垄村村口的高架公路桥洞下面,却有一老一小两个人正在水泥地上玩着什么。两个人都是赤膊,穿着及膝短裤,小男孩边上东倒西歪的扔着一双拖鞋,显然是赤脚坐着,而且就坐在地上。老人屁股下面放了一张小板凳,两个人都神情专注的盯着地上,边上偶有车或行人过往都不能让他们抬起头来。一个略大些的女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短衫,在一边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看书,但并不专心,时不时的跑到男孩子身边俯下身去看看游戏进程。
小轿车一直开到桥洞阴凉处,记者才敢走下车来,女孩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另两人都闷头下棋,并没有理会记者。记者于是走上前去静静的欣赏了一会他们的棋艺。两个简陋的盒子里,有几百块大小比较均匀的小木片,其中一个盒子的木片用墨水涂黑了,一张大白纸(显然白纸的反面是年画)上用毛笔画着纵横19道,上面几十颗“棋子”正占边夺角。
“你们在玩什么呢?”记者故意问道。
“围棋!”盘着腿坐在记者对面的孩子很自豪地回答。这个答案并不让记者意外,那小朋友骄傲的神气却让记者有点好笑:“小鬼蛮神气的么,是不是围棋水平很高啊?”“不是拉,我刚学,水平很臭的。不过爷爷告诉我,围棋是世界上最高贵的游戏,围棋高手是电脑都无法战胜的呢,所以下围棋的每个人都应该很神气!”“哦!”一句话吊起了记者的胃口,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可爱的孩子。记者拿出了记者证,征求老人的意见,老人让两个孩子接着下,很客气的把记者带到不远处他们爷孙租住的一间小房子里,拿出一个西瓜剖了招待记者。
“别写名字。”在采访中,老人对记者说。
小男孩的妈妈离开了家,爸爸到外面做工就没回去过,所以他跟着爷爷过活。老人七年前带着孙子到的杭州,本来是想找儿子的,结果儿子没找到,老人也不想回去了,看到郊外的村民生活富裕,生活垃圾很多,就租了个小房子靠拣垃圾过活。“收入还不错,平均每个月有七八百,扣除每月150块的房租水电,凑合着能过日子。”说着老人指指斜对面,告诉记者,斜对面那个停着辆钢丝车的垃圾堆就是他存货的地方。
“孩子念书了么?”“念着呢。”老人说起这个很高兴,好象戳到了他的痒处。孩子今年虚岁八岁了,两年前申请本地户口,在隔壁周老师的帮助下,批准了,所以得以在镇中心小学上学,现在读二年级了。“周老师可真是个好人呢,孩子有空总喜欢往他们家跑,前几天还跟周老师下了盘围棋。”不过在学校同学都嘲笑他,说他什么都没见过,住在“垃圾窝里”,但孩子没受这个影响,并不以有个拣垃圾的爷爷为耻,相反孩子空闲的时候总帮着老人拣垃圾,讥讽声没打倒他,反而刺激了孩子拼命学习,所以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语文老师总是夸奖他记性好,背书比别人快三倍。”说到这里老人很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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