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没有当即感谢,只是沉静的笑笑,像是高兴不起来。
这种反应可不是一个被“内定”者应有的反应,石部长问,“怎么,不想干?”
景宁怕石部长以为她“不识抬举”,忙摇头,“谢谢您的栽培。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好运气,也有些担心,也许是面对变化时的不适应吧。”
石部长认可的点点头。他是那种以喜好为原则人:看着顺眼的人怎么着都行,哪怕和他对着干他都会说你有个性;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座金佛他也会嫌你晃眼招摇。景宁好运气的属于前者,更好运气的是她的竞争者韩帅、老卫在石部长这里属于后者。
“你要是太过高兴我还后悔推荐你呢,这也证明你没有私欲。那些跳着叫着争这个位置的人都是奔着搂财的目的,这一摊子交给他们我不放心。”石部长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眼光独到的伯乐,拍拍红木椅子的把手,问,“敢不敢来试试我这把椅子,虽然它快被我撑坏了,也许你想换个秀气点、瘦人款的,不过我不建议你换,你迟早也要结婚怀孕的嘛,只怕到时这把椅子盛不下你的肚子。”
景宁笑了。想想无论男女事业都是安身立命之本,那些爱你的、你爱的人都靠不住。她拿出郑重严肃的姿态:“我会继续努力。”
石部长对这种上进的态度很满意,特别叮嘱到:“这期间领导层会对你进行各方面的考核,你不要得意,事请没有板上定钉。这阵子你要把握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是运筹帷幄和协调关系的大局能力,不是你平时的‘能干、任劳任怨’。也不能过于冒进显露锋芒,最重要的是小心不要出错,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老卫、韩帅,都在等我让出这个位子,等得都不耐烦了。”
从石部长办公室“聊天”出来,景宁想到了韩帅给她“出谋划策”的那一番话,果真她是被内定的那个。
这算什么?情场失意只人必然职场得意?倒是能把她这些天的低落情绪略微拽上来一些。但升职、加薪这样的弥补远不及相爱的人一个微笑和鼓励来的贴心,景宁始终兴奋不起来。
她给翟远林回拨电话——方才在石部长办公室里时远林就打来了,碍于场合,她手机改了震动没接。想来小林同她分手一转身就汇报给了他的老板,否则翟总是不会这么快找她的。
“小宁,你停掉了新房的装修?”
“嗯。”
“为什么?想换装修风格了?”翟远林的语态像家长,在看孩子拿不定主意的反复修改一幅手工作品。而景宁这个孩子刚刚彻底明白自己不喜欢画画,她要离开寂寞的画室出去敲热烈架子鼓。
“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
“我想……”
“我知道了,”翟远林充满笑意的打断她:“你生我的气了,这些事是应该我陪着你一起做。这样吧,既然已经停了那就先放一放,这两天我走不开,下周我回去一趟就陪你忙结婚的事情。对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最后这句话带着少见的甜蜜和神秘。
翟远林这样的语境和应对,又是长途电话里,景宁的嘴张张合合几下,要说的话终究因为时机不对说不出口。良久,叹口气:“好吧,等你回来再说吧。”
通话结束,翟远沉吟着久久不语。他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门被历桦敲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听到,历桦微微探头进来,看他在发呆,更用力的叩两下门,问:“翟总?”
翟远林这才回神,见她站在门边,问:“有事?”
“时间快到了,该走了。”
今天是要见个重要客户,翟远林和历桦一起下楼坐进车里,车子开到半路,他忽然想到自己忘了准备一个重要的东西,于是吩咐历桦:“你去帮我买个钻戒。”
“啊?”历桦看着他发呆,表情是有些震惊的:钻戒?不会是买个客户的,那是送给谁?让她去买?
翟远林不解释,补充一句:“那个东西如果不合适大小是能改的,是吧?”
不待历桦反应过来,他已经做了决定,对司机说,“经过商业区停下一下,让历桦去办事。”
历桦由衷的不想去,急急的说,“可是你是要去谈价格,我得跟着你……”
翟远林看似无意的瞥她一眼,露出几分不满,不容商量的态度,“这件事更重要。”
历桦咬了唇,声音冷了,问,“要几克拉的。”
翟总疑惑了一下,显然不了解“克拉”对于钻戒是什么概念,说道,“你看着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