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用了三十年的大厨王东满面难色:“要做好吃了,倒容易。》,做的难吃……”
宋天刀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少放油盐,自然难吃了。”
叶小天瞟了他一眼,这真是宋晓语的亲哥哥吗?
叶小天道:“王大厨,我只是要你做成素菜,不必刻意做的难吃。”
王大厨喜道:“只是做素菜么?不需要刻意做的难吃?”
叶小天颔首道:“没错!”
他向宋天刀解释道:“你要她真正去体验她将要过的生活才行。如果刻意为难她,她只会认为这一切并非她将要去经历的,如何让她回心转意?”
叶小天笑了笑,道:“习惯,是很难改变的。骤然改变,会很难受。如果只是一个习惯突然改变了,或者还能受得了,真正叫人难受的,是所有的习惯一夜之间,全部变样!”
……
宋晓语看着身边的一切,欲哭无泪。
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粗茶淡饭,胭脂水粉没有了,她喜欢的首饰没有了,就连镜子都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井水太深,临水自照,她很难看清自己的模样。
每天都是素菜,还别说,那素菜做的很可口,头一回就着白饭吃的时候,她以为这一点上根本难不倒她。她也曾在尼庵里吃过斋饭,还没王大厨做的好吃呢。
不过三天之后,她就有些受不了啦。晓语姑娘其实挺爱吃肉的,一天两天不吃,她淡定自若。三天不见一点肉沫儿,她哪怕是刚刚吃完饭,都会觉得胃里空空的,她馋肉了。
最可怕的还是寂寞。没错,叶小天没有刻意封闭她的生活。没有把她当囚犯看待。巡弋在小院周围的土兵,如果晓语姑娘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会礼貌地回答。
只是,这些人言语简单,表情木然,语调平缓,就像一群半死人,宋晓语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她的身边,连闲来解闷的话本儿也被抄光了,只留了几卷佛经给她。
宋晓语姑娘握着经卷。坐在树下,听着风鸣鸟叫,有种要发疯的感觉。这不是一个未满双十的姑娘能够忍受的日子。
他推动轮椅,来到沙盘旁,道:“你看,平溪卫和清浪卫虽然设置在我思州境内,但是这两卫隶属湖广。”
田彬霏兴奋地道:“这是最大的问题!府卫分离,隶属两省,他们如何插手我思州事务?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在贵州巡抚和湖广巡抚之间制造点小麻烦,则这两卫,形同虚设!”
田彬霏兴致勃勃地说着他的构想,那位曾为他付出良多的姑娘,在他心中始终没有什么位置。或者,也只有方才刚刚听说时,偶然荡起的那一丝涟漪。
……
宋晓语被叶小天折磨的快崩溃了。
“你们把叶小天给我叫来,马上!”
宋姑娘差点儿就一头冲出小院,一只脚都迈出了门槛儿,险险还未落地,她突然又警醒过来,赶紧把脚收了回来。叶过,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她就输了。
叶小天来了,召之即来。
不太会自己梳理头发的宋晓语姑娘,头上顶着两个包子状的松松垮垮的发髻,清汤挂面的一张素颜,因为“饥饿”和粗糙简陋的枕头被子而休息不好的黑眼圈,瞪视叶小天。
“宋姑娘,有什么事吗?”
叶小天笑容可掬,没事人儿一般问道。
宋晓语双手叉腰,形同茶壶,怒气冲冲地道:“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叶小天惊讶地道:“我这怎么叫折磨你呢?我只是让你体验一下你想要的生活啊?”
叶小天一脸陶醉地扬起了下巴,用呻吟般的声音道::“禅是生命的自在,禅是生命的潇洒,禅是心念的空灵!在无我中证道解脱,净化身口意,无所求、无所欲,无人无我,无是无非,心空则境空,境空则不碍于心,人生……就圆满了!”
“叶小天!”
宋晓语俏脸飞红,咬牙切齿,气咻咻地道:“姓叶的,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定了!我跟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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