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黑漆漆的,光靠一些烛火和灯笼并不能将北院照得透亮,乔多依靠着微弱的烛火正读者司空椂生前留下的遗书。那遗书摆满了一抽屉,大多是对生活无望的词句罢了。
“母亲不在身侧,小女无所依。今日前去北监,寻表兄,无果。偶遇五公主,言辞奚落,字字珠玑,妙之自知不比公主,不如去了,以成全她二人长长久久,举案齐眉。”乔多一字一句读着,又说:“这还好是遗书,万一是留给人看得,倒显得茶言茶语的。”
妙之再翻又拿出一封:“今日中元,我理应为卢后烧些黄纸,元宝。可莫柔早已为母守孝而去,无人陪同,而今,无一人可言二三句。罢,早日与先皇后相见,再言二三。”乔多看着:“这小孩儿,怎么总写这个?”
妙之看得出神,身边幽幽传来:“夜半翻阅死者信件,你倒是头一份的。”
乔多吓得“妈呀!”一声,将眼睛紧紧闭起,整个人蜷缩在了椅子上,急忙将双臂紧紧抱住头,不敢抬头看,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吗!我不得了解了解你这心境吗!大半夜的,你别吓我,咱俩见过,也算有交情了。一会儿把你爸妈整过来,我没有一点招儿!”
“你见过妙之了?”这声音忽然落地,乔多偷偷展开一段指缝,瞧着是魏愚,这才放下心来。
乔多朝起毛笔作势要打,却又放下,问到:“她上月来了,就是梦着了。”
魏愚连忙用双手掐住乔多肩头,质问:“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去见师父,她有没有提师父?”
“提他干什么!她说,让我告诉皇上五公主罪责,还说······不会来打搅我。”乔多说着,将遗书整理好,烛火不够明亮,却稍微瞥见魏愚的眼角留有泪光。
“她怪我们了!”魏愚说着:“她来找你也不肯去看看师父。”
乔多一见魏愚这样子,便心疼起来:“怪你们干嘛,别哭啊!道长!”乔多拿着桌旁的抹布,也没多想便朝着魏愚脸上抹去。“我刚才看的都是她的遗书,妙之早就想死,你不要怪自己。”
魏愚听完朝着桌边探去,拿起那些遗书便慌张阅读。
“这……”魏愚快速看着,每一封都是妙之的告别和遗憾,委屈和不满。现下的眼泪早就滴在了地面上,微微说道:“我了解她,她留下这些就是给人读的。大多都是五公主对她的欺凌和霸权,你找一日,把这信件送给皇上。”
“你虎啊!”乔多听完魏愚的话直接骂道。
魏愚看看乔多,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皱着眉,左嘴角咧到了下巴,看着乔多。
“我一个大活人,拿着自己写的遗书,和皇上说这都是我以前被五公主欺负后写的?”乔多满脸的鄙夷看着魏愚:“皇上不得觉得是我要嫁祸周和韵自己现搞出来的!然后你让他怎么看我?是给我送精神病院,还是怎么着?我命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