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被灌得有些晕,不过还不至于直接睡死过去的地步。听着那丫头嘀嘀咕咕地叫我“大理石”“酒量不过如此”,似乎带了些嘲笑,果然是个里外不一的丫头,不过,她这样子是为了瞒过什么?眯着眼睛看她叉着腰站在地上四处看过,动手拼了张简易的床,然后从我身边抱了被子过去小心翼翼躺下了,兴趣忽然大了,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那床很舒服?不,应该不舒服,因为她半夜忽然把自己摔了,很想笑,因为这丫头的感叹词很有趣“哎哟妈呀!”——语言这样生动的丫头会是个呆瓜?
她一本正经地又搬出“长幼有序”的理由为的是不与我圆房。
她是怕还是有别的心思?忽然想到清苑公主和承昱的话心里便有了些不舒服,娘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承昱曾经在皇上面前对这丫头示好,还要给她买糖吃,难道这丫头是想着那几块糖?
不过,我不会强迫她的,这么还鼓鼓脸的丫头看起来实在太像小孩子。
不强迫她,逗逗她是可以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谁知道这丫头的定力还不一般,每每用了正经的不谙世事的语气来回答我的话,脸都不红一下,或者干脆“哦”“嗯”一声,若外人见了定以为她是一个呆子,可她越是这样证明这丫头越会演戏,真想看看她不演了是什么样的。给她取了个“哦哦”的字,她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不过心里一定骂我。
她不演了是什么样很快便知道了,不过我并未亲自在场,是娘绘声绘色讲给我听的,听完了只觉得自己娶了一个小花木兰回来。
知道她的呆是装的,却没想到亲王府里娇生惯养的小郡主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和胸襟,那样凶险的时刻她想着让娘逃跑不顾自己的生死。
娘说,丫头说“与其两个都死还不如死一个保全一个”还说“人只有一个娘不能失去。”
这样的气魄和思想着实让我震惊。可惜我没见她那英姿飒爽的母夜叉的样子。娘说,母夜叉不是贬义,是男人们为了怕女人厉害起来故意弄了这么个难听的词吓唬女人。
也就是说,府里现在大小两个王妃都是母夜叉。
再见到小丫头在春日融融的午后,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走了来,见到我回来略微有些惊讶,我叹气,娘总是想着办法制造些小惊喜,现在看来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出了门本想换衣服想起娘那临走一瞥便止住了脚步在门外晒晒太阳。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丫头似乎对娘的强盗理论也很头大,不过,她说萝卜白菜——到底谁是萝卜谁是白菜?要尝多少次才会觉得好吃?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晚上自宫里归来,到了门前将脚步走得踉跄了些才推门进去,她正使劲搓手,像是那手上沾了什么弄不掉的东西一样,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大概是不满和鄙视,为何?娘又和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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