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权位越高,越是高处不胜寒。
斋亭张了张嘴巴正打喷嚏,忽地眼角瞄见慕华司仪那挑剔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扫了过来,连忙压低了声音,以长袖掩面打了一个轻轻巧巧斯斯文文的喷嚏。
连一个喷嚏都不能痛痛快快地打出来,高处不胜寒她还没体会到,但已经领略到何谓是“身不由己”。
登基大典刚刚才几个时辰之前结束,她本以为折腾了这几天总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谁知天还没亮就被一干宫女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登基后的隔天,要向秋原国历代先王上香祈福。
上香就上香吧,祈福就祈福吧,早折腾早结束。
可是——
“哈啾!”这回没有忍住,还没等抬起衣袖掩住面孔,一个响亮的喷嚏就打了出来,在庄严肃穆的祭祀之中声音听来比平时还要响亮几倍。
樊桐的祭祀咒文念了一半,冷然地瞥了她一眼。慕华司仪的脸部僵硬地抽了抽。
她搓了搓鼻子,满肚子的牢骚却无处可说。谁叫历代先王的陵寝哪里不建造,偏偏建造在这么高的山上。现在是深秋了,昨晚还下了整晚的雨,如今山风一吹,能不冷吗?
她跪在地上好不容易等樊桐将祭文念完,手里捻着三炷长香镇重其事地走到祭台,将长香插进香炉当中,然后退了回去,依旧跪在蒲团上听着祭司大人念一些听都听不懂的祭文。
整整折腾了三个时辰,她才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回到卑移宫,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东西阁里面摆好了精美可口的午膳,她两眼放光地跑过去,端起一碗热汤刚要喝,慕华司仪一板一眼的咳嗽声就响起。
呃?斋亭知道咳嗽声表示什么,捧着汤碗看了看自己的坐姿。没错呀!
“请陛下更衣。”芸雅掬了一礼,轻柔地说道。
她动了动嘴唇,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她知道,这班人就是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教出来的,最看重的也就是规矩,跟她们争辩也是徒劳无功。眼下吃饭要紧,赶紧更衣赶紧吃饭。
她放下碗,起身走到隔壁的厢房里换下了累赘的朝服。一群人在旁边给她更衣,洗脸洗手,重新梳妆,折腾了半天才完毕。
这下可以吃饭了吧?
斋亭几乎没有力气了,刚刚坐了下去,只听见慕华又道:“陛下,祭司大人还未到。”
她知道,必须等祭司大人来了才能开动,问题是,就是要他不在,她才能有好胃口啊!
她一肚子憋屈牢骚,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桌面上的佳肴,等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才见到樊桐从容飘然地走了进来,坐在她的身边。
他也更了衣,换上一件月白的长衫,领口绣着翠竹,衬得他愈加清雅秀逸。
“祭司大人总算来了。”斋亭阴阳怪气地说道,端起汤大口大口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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