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桐辗转了许久,忽听见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声响,他凝神一听。反正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披衣,推开窗户跃上了屋顶。
只见刁昼和方仲二人一坐一躺,正在屋顶上喝酒。
方仲听见了声响,回头一看,便笑道:“暄和兄弟来得正好,一同饮酒赏月如何?”
暄和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刁昼见他出现却一脸老大不高兴,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
“你来做什么?”他恶声恶气,“这酒不喝也罢!扫兴!”说着从屋顶上一跃而起,丝毫没有早前那醉醺醺的模样,转身欲走。
方仲连忙拉住他,笑道:“咦?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那更好!大家自己都是自己人,既然是相识,那就更应该聊得来才对。”
暄和走过去,端起一个小酒坛子,淡淡道:“刁大侠心里不喜欢我,见了我就生气。不过,我很想知道,刁大侠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
方仲看了看他们两人,打圆场道:“就是。大家彼此之间有何误会,索性趁此机会说出来。”
刁昼张口欲言,又想到如果将始末一一说出来,那么樊桐的身份一定会被他拆穿。本来拆穿他没什么,如果他被一群乱党围攻更好呢!可是转而一想,一旦樊桐身份暴露,那么斋亭的身份也会被揭穿,到时候危及到的就是她的性命,甚至是一国安危。
他虽心里恨极了樊桐,但是这么多年来与斋亭亦友亦父,实在不想危及她的安全。况且他和斋亭借机潜进乱党当中,本来就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情,他怎能因为自己的私仇而耽误了斋亭的大事?
是以他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当是给方仲一个薄面坐了回去。
灌了几口酒,始终无法纾解心中的烦闷怨怒,他转头瞪着樊桐许久,神色之中充满了怒气和悲伤。
“你既不能给她幸福,为何还纠缠不休?”他低低地问。
他多少知道斋亭与樊桐之间的纠葛。那个小丫头一有烦心事就找他吐苦水。这些年他也习惯了,想到自己心里的仇恨不能当面说出来,但是对于斋亭,他还能关心一下。
那个傻丫头,早就提醒她不许动心。偏偏是担心什么,现实出越往那个方向发展,拉都拉不住。
方仲一听,知道他说的人是斋亭,以为刁昼是因为女儿有了心上人,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才对樊桐有成见了。
嗯!当父亲的都是这样!他暗暗地想。
樊桐慢慢地饮了一口酒。
这是他第二次饮酒。酒的滋味依旧叫他不敢恭维,但感觉比上一次好得多。他又喝了一口,觉得头脑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思绪轻飘飘的,连天空的月亮看起来都比平时好看了许久。
他很喜欢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这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祭司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很刺激。他一时玩心大气,又饮了一口,让轻飘飘的感觉更加强烈一些,脸上却做出很清醒淡漠的样子,淡淡道:“你凭什么说我不能给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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