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从天牢里出来时,头顶的天空灰暗沉重,细碎的雪花从厚厚的云层之中无声飘下,落在她的鼻尖上。她只感到一阵冰凉,那雪花便融化了。
斋亭仰头望了一眼天空。
芸雅撑开了伞站在她后面。她默默地回头,身后的宫人垂首弓腰的站着,面无表情。天牢的狱卒跪在雪地里,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都回去吧。”她说道。
一群狱卒得了令,再次叩首,才慢慢地弓腰走了进去,脸上带着畏惧和恭谨。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畏惧?他们畏惧的是什么?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身份?或者是她今日所拥有的权力?无论是哪一种,也许,她想让人臣服之前,就先必须让人感到畏惧。
“芸雅,你们先回去,我想走走。”
芸雅一惊,连忙道:“陛下一个人?不如让奴婢陪陛下走……”
她的话未说完,斋亭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芸雅声音颤抖了一下,再也说不出来。斋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不必了!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芸雅一抖,手里的雨伞掉在雪地里。她急忙跪了下去:“陛下……”
“回去吧!”斋亭再也不看她一眼,捡起雨伞转身就走。
地面上很快就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积雪,斋亭独自毫无目的地朝前走。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宫里面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凤戚的案子还要接着查,将那些跟他一样贪赃枉法的官员一起挖出来。临青岩还是要找的,武石宣和他的家人也得叫回来。朝廷里一下子撤掉了这么多官员,空缺的职位必须尽快挑选人选补上去。
宫里的人也该换换了,那些人在宫里当差的这些年里,秋原国一直没有国君,他们都几乎成卑移宫的主人了。芸雅也不能留了。她之前没注意,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芸雅不是暗中提醒过她可以和明家一起对付凤戚吗?不管她心里打什么主意,随意干政就留不得。
如今东边的大季国蠢蠢欲动,也许不久之后又要打仗了。
西边的流民还不知道如何安顿。这个问题若不解决,那么乱党势必越来越多,到最后不用别国来攻打,秋原国就自己先完蛋了。
还有……
她一路走,一路想着这些整日盘踞在心头的国家大事,不期望与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她哎哟一声,后退了两步,差点就滑到在地上。对方却纹丝不动,雪白的衣袍在风中轻轻地飘扬着,几乎与雪花融为一体。
斋亭一怔,捂住撞疼的鼻子抬头。
樊桐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乌发白衣,在雪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祭司大人!”她没好气地翻白眼,“既然你知道是我,能好好走路吗?”
“我有好好走。”
“那……”斋亭一张口,立刻想到对着他再多的争辩都是废话,当即闭上嘴,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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