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不久,宓妃才意识到,其实人是需要有一个弱点的,因为正是有了那个弱点,才会促使一个人不断的变得强大,再强大,直到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度,无人再胆敢挑战他的威严。
她也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资格站在陌殇的身边,与他肩并肩的作战,否则她就是他的包袱,就是他的拖累。
虽然宓妃不屑得到陌殇那所谓外祖家的认可,但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她的尊严,同时还否认她跟陌殇之间的感情。
只要陌殇的心里一天有她,始终一如既往的爱着她,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后退,她是一定要跟陌殇站在一起的,哪怕这个过程无比的艰辛。
心中执念不灭,她将永不会倒下。
“或许是为师没有看透,其实你已经变了。”前世的她,在他刻意的教导之下,纵然心中还留有一寸净土,但在她的性子里更多的却是冷漠与凉薄,就是说她冷血都不为过。
然而,这一世的她,心中无边无际的黑暗被父母兄长的亲情所感化,以至于后来更是使得原本并不相融的两魂彻底的相融在了一起。
换言之,两魂相融的那一刻,宓妃即是温宓妃,温宓妃即是宓妃,她们已然不分彼此。
“丫头,你的心境变化之日,便是你突破之时。”
水幕下宓妃点了点头,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她的身体几乎都不会再感觉到疼痛,“待我突破之日,你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放心,为师忘不了。”
“如此就好。”
“你个小心眼的丫头,为师难不成还会赖账?”
“那可说不准。”似是担心呼延宇齐还不够郁闷,宓妃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都让他有了吐血的冲动,“毕竟你在我的心目中,信誉度什么的几乎为零。”
“噗——”
“脸色那么难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臭丫头你也别激为师,待你突破之日,为师就如你心中所愿,跟你讲一讲‘绝望深渊’涅槃城中公冶世家的事情。”
“公冶世家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感兴趣的。”
“当然,你感兴趣的应当只有公冶语诗一人而已。”
“是啊,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情敌我岂能手软。”
“哈哈哈…”听着宓妃话里的冷意,呼延宇齐仰头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道:“公冶语诗此人可是一个无论在相貌还是在天赋方面都不逊色于你的人,而且她生来就有一样你所没有的底牌,又或者说是王牌。”
但更多的,却好像是天意。
当然,呼延宇齐没有想过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毕竟宓妃也是他的徒弟,他也不能太打击她的自信心。
“本姑娘素来相信事在为人,人定胜天,什么天意,什么天命,都不过是些见鬼的玩意儿。”想当初,她在初次探查到陌殇身体情况的时候,心里就已然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那个时候的陌殇,压根就没有自主求生的意识,他本就是抱着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态度,全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于渡外。
后来,他向她坦言他对她的感情,而她对他亦有好感,互生爱慕之心,此后,陌殇才迫切的想要活下去,继而才会选择出海。
宓妃可以毫不脸红的说,若非是她的出现,若非是陌殇爱上了她,并且生了强烈想要跟她白头到老的念头,他将不会出海,他将不会出现在光武大陆,更加不可能回归涅槃城,那么后面所有的一切都将不会有。
那什么公冶语诗所谓的底牌,王牌,在没有主角的情况之下,又有何用?
“你这么有信心,这点很好。”
“如果他不曾与我相恋,那么他将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所有的一切也都将不存在,我相信他,就如他相信我一样,不管我们相隔有多远,只要我们心里知道,我们彼此都在不停的努力朝着对方靠近就好。你说,如果他都不存在了,那个女人纵然有天大的王牌,又有何用?”
“呃…”
呼延宇齐看着已然闭上双眼,不打算再跟他说话的宓妃,突然意识到宓妃刚才所说的,可不正是他一直忽略的?
所有的事情里面,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宓妃,方才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假设宓妃不存在,那么陌殇不会出现在这里,后面的所有事情也都将被改写。
这可真是当局者迷啊!
他都见鬼的在纠结些什么,原来最明白的人,一直都是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努力突破的小丫头。
“待你突破,为师就详细给你讲一讲何为精纯之体,也说一说这个精纯之体跟你心上人之间的联系。”
回应呼延宇齐的只有瀑布从高处落下的轰鸣声,以及宓妃的沉默声。
转过身去看着宓妃身上闪烁的层层淡薄的金光,他的眼里猛然折射出一抹光华,看来她的成就终究要比他所预计的还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