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好奇,但代王是个极其守信的,将字条揣了一路,都没想过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先看一看。
一见到裴金玉,就巴巴地将条子递给了她。
不曾想,裴金玉也是个极其守信的,她也不看,直接差了嘉荣将字条送到了裴小七的药园里。
代王埋怨了她一句:“早知道你也不看,我在半路上就先看一看了。”
就听裴金玉道:“这世上反正是没卖后悔药的,你如今说什么都是白说了。”
代王哑然一笑,心知她至始至终都是这样的脾性,所以才不敢开口跟她说他很后悔、悔不当初、懊悔无及等等这样的话语。说了,能换来的不过是如刚刚的那样一句奚落的话语。
若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并不是卫妩从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
那一刻是完全崩溃。
后悔则比崩溃更要早,可能是刘铮打开城门的那一刻,也可能比那还要早,说不定是吃了假死药一离开她的那一刻起。
回首上世的那种痛苦,如今连问一问自己若再来一次可有承受的勇气都不能,只能是不敢想、不要想。无意想起,都忍不住不寒而栗。
裴金玉只觉奇怪,她也不曾说什么难听的话,代王怎就红了眼眶呢?
若被嘉荣瞧见了,又该不住地念她不该欺负人了,好歹人家也是一王爷不是!
真是的,堂堂的王爷动不动还要哭鼻子,真是长见识了。
裴金玉顿产生了一种“天下的男子皆不如我”的感想,不自主地放柔了声音道:“不就是没看字条上都写了什么嘛,真是,也不至于让你痛哭一场。再说了,就算看你也不一定能看的懂不是。像我二叔写给那赫连名花的信你能看懂吗?反正我是没懂,全是药名,懒得费脑子去猜。那赫连名花指不定会怎样回哩,总之,不会写明明白白的话语,要不怎么叫私传密信呢。不过,你且放心,我二叔还指望着咱们给他传信呢。等他一来,你问什么他保准儿老老实实地答。”
这声音可真好听,她说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于是,代王又笑了。
裴金玉又产生了一种自己越来越会哄人的误解。
两个人就开始巴巴地等着裴小七自动上门。
一天,两天,三天都过去了,裴小七那儿什么动静都没有。
饶是裴金玉够能沉的下气了,也难免替她二叔着急,心想着难不成是被拒绝了?
瞧不上他也对,以前的他带了个黑于常人的人皮面具,那么丑,能看上他得有多重的口味啊。
不好去跟裴小七打听,就跑去找她爹了。
她爹最近着实挺忙的,朝堂里天天都有烦心事就不提了,还有家里的琐碎事。这不是百威和雪津哥儿俩快过两岁生辰了,按理说这是楚氏需要操持的事情,可楚氏的祖母病了,回娘家尽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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