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扶须轻笑:“我也不知,应是摔的吧?等你们长大娶了亲许是就能明白了。”
身后三人的议论声让林渊脸上似有火烧,他做贼似的背身往厨门口张望,确定没人跟来才端着粥碗痛骂:“不过强压着舒服了两回,就让我没脸见人,也忒毒了些!定要想法子治一治这无法无天的妇人才好!”
许她大半夜私会男人,就不许自己晚上搂婆娘睡觉了?真真笑话!
而她嘴里无法无天的妇人此时才刚起了身,忍着浑身酸痛给闺女喂了奶后又将她连人带被绑在身后,去了院里晒起酱菜来。
家里大大小小几个男人饭量着实不算少,一日三餐得变着花样不说还得用心精致。拿这酱黄瓜来说,用的都是一样的料,若是清洗保存时不仔细,揭盖时面上便会浮出一层白霜来,既不好吃也不好看。
再者,若是样样都去集市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远不若在院两边种些小菜,养些鸡鸭来得实惠。她还想着等有银钱了,也还得去乡下买下条河继续她养鱼虾的营生。
她忙忙碌碌地盘算着,一面听着屋里俩儿子朗朗的读书声,一面轻轻摇晃着背上不哭不闹成日一张笑脸的闺女,心里很有些暖和。
管旁人做什么,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有王恂在,山西乱不了;有于谦在,北京城也乱不了!
等到酱菜腌了半缸,林渊才气哼哼地从温婉身边经过。见温婉背着闺女满头大汗地忙活,不但不像往日一般去给她帮忙,还臭着脸捂着鼻子绕远了些,很有些一家之主的气势!
温婉也只当不见,照旧笑意吟吟。待到晚上一家人上了饭桌,看见一桌子清汤寡水的青菜豆腐,大大小小的男人才知事情有些不妙。
元宝和阿羡瞧瞧挂彩的父亲又瞧瞧只顾低头哄妹妹的母亲,见两人均面色不虞,只得齐齐叹口气夹了面前干巴巴的青菜来吃。得,盐也没放!
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闹脾气就罢了,折腾旁人干什么?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温婉无甚所谓地扒了两口饭,见往日不到半刻便能照清人影的盘子,到现在还是满满当当。不由一声冷笑,与傻子斗,其乐无穷!
没多久,一大两小就放了筷子,神情恹恹地盯着闷不吭声的两口子。温婉只作不见,不等林渊吃完就麻利抢了他筷子撤了盘子去洗。
阿羡怀里的弯弯偷偷叹了口气:她娘好大的火气!傻爹太岁头上动土啊!
见温婉洗了碗一声不吭回了屋,林渊瞅了两眼又瞅了两眼,还是摸摸鼻子缩着身子跟了进去。见温婉正抱了枕头被子要往门外走,再好的脾气也按捺不住:“林温氏,你别太过分了!”
温婉白他一眼挤开人就要往外走,被林渊牢牢抱住腰讨饶:“差不多行啦!我一个大男人也要些脸面,你这一挠生生叫我被人笑话了一整天,回来还不许我摆点子脸色?”
这么深的道子,三两天怕是好不了。他今天低着头装了一天的孙子,就怕人家问起他脸上的伤。
温婉气鼓鼓掰他的手,无奈他像钳子似的紧紧箍着她。她也不急,只一抬脚便冲着林渊一只脚狠狠碾了下去。
说她私会男人还不够,硬生生压着她折腾了半夜,叫她早上差点没下来床!她挠他那是轻的!
林渊吃痛,索性抱着脚倒在地上喊起疼来。
温婉本抬脚欲走,见他一手不自觉往心口摸,脸色发白。到底心疼,慌忙扒了他衣服急急去瞧。果然,里头的纱布渗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