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合拢起来,一袭残阳在水面之上晃动,万千金蛇狂舞不休,犹如金黄的琴弦在伊人指间波荡;水波悠然流转,在薄薄的迷烟间氤氲回荡,沉沉的水幕上方,闪烁着几盏幽冷的萤虫小灯,点点金黄漫天飞舞,勾画着残余的夕阳月夜。
上官婉儿倚靠在窗台边,默默地看着湖面。金蛇舞动,借着如镜的水面,在卧房中如同飞闪的烛光,如同飘然起舞的仙子,踏着氤氲流水,漫步于金色残阳。她将凝脂般的纤手托住桃腮,长长叹了口气。
忽听背后一人叹道:“残阳流水,始终是要逝去的东西,又有什么好叹气的呢?”她身形一震,回头看来,只见崇楼肩披蓝袍,面色幽冷,坐于桌旁,手盏茶杯,默然看来。
上官婉儿身形倏地一震,强笑道:“可是现在的夕阳确实很美啊,这么美的东西消逝了,怎么能让人不叹息呢?”崇楼冷冷道:“可惜,这东西明天会再来。”上官婉儿目光忽地抬起,温柔似水,盈盈地看着他,崇楼眉宇一拧,皱眉道:“怎么了?”
上官婉儿迟疑许久,忽地伸出手来,按在了他额头,崇楼面色一沉,正欲喝骂,忽觉她如雪指间传来一份波动,冲击着他的头脑,波动越来越大,他脑间一痛,只觉道道画面自双眸间飞掠而过,欲要抬手格开她手臂,却觉得手臂如石般沉。
云似缥缈,山若美画水如镜,悠悠芳草间,一名儒衣男子赤足而立,双手在琴弦间飘鸿如电,优美琴音于他十指间流离而出,一名白衣女子盘膝坐在其侧,含笑看着他。
男子手指倏地一止,叹道:“水碧,过了多久了?”那白衣女子悠然一笑:“三千年了……”她淡淡一叹,将头靠在男子肩上,“溪飞,你一曲弹了三千年,真的好久啊,我好困,我真的好困啊……”溪飞转过头来,三根手指支起她的下颚,深情一笑:“水碧,听说基皇他派人来了。”水碧笑道:“好啊,让我们再把他们打跑……”
溪飞呵呵一笑,转过头来,淡然道:“当年神魔大战,王和魔尊战到激烈处,将轮回柱击毁,导致人界与神界隔离开,我们才能安静地过上三千年的日子,想不到,竟然那么快……”水碧苦笑道:“你后悔么?”
溪飞身子微微震了震,他紫色的瞳孔望向远方,每颗瞳孔间重叠着两道紫光。半晌过去了,他始终没有说话,水碧缓缓起身,看着他,看着这名自己倚靠了三千年的男子,望着他那扭曲了紫色的瞳孔,声音微微有了一丝发颤:“你后悔了……?”
溪飞沉默着,低下了头,不去看她。水碧身躯晃了晃,凄然道:“既然如此,曲终人散,溪飞,再会了……”溪飞涩声道:“你去哪里?”水碧淡淡地笑了笑,抬起手臂,一道血红的痕迹在她手腕处:“这痕迹,是当年为了你而产生的,如今,它在也不会出现了……”白衣一展,如同一朵美丽的白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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