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一晃已经近十年不见了,小小的雪团子也长成了明眸皓齿,灿如骄阳的妙龄女子。
顾雁歌在旁边,似乎也想起一点往事儿来,于是便随便扯了句话道:“萧将军是回京来述职吧,或是边关又得了什么胜仗?”
萧永夜见顾雁歌接过了衣裳,随手披在肩上,宽大的袍子,雄武的刺绣,压在旁的女子身上,定然会把人给压没了,却没想到披在顾雁歌肩头,却反倒是衬得更加骄贵明灿,且透出几分豪气来,萧永夜便暗道,不亏是将门之后:“雁儿,我前年便回京了,已经辞了兵权,现在只是个闲散之身了。”
闲散……顾雁歌觉得,这两个字,和谁都有可能扯上关系,独独和眼前这个气度开阔英武的人扯不上边。不过辞兵权,倒是个明智之举,十几年军旅生涯,凭着萧永夜只怕早已经是赫赫战功了。袖手悬崖边,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得要有大胸襟、大智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萧将军很明智。”萧雁歌想起了恪亲王,英雄一世,文有德、武有功,却英年早逝,倒是留下赞歌无数,只是却让妻女孤苦无边。
萧永夜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自然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恪亲王:“恪亲王一生,岂是百战,大大小小的战事千余次,恪亲王一生虽短暂,却足为后世武将之典范。”
萧永夜说这话,本意大约是想安慰萧雁歌的,却不知此萧雁歌早非当年那个别扭的小女孩儿了。
顾雁歌听了浅浅一笑,这萧永夜的声音倒是极好听的,像沉厚的大调,深沉空旷,甚至带着些寂寥的味道。大约惯见了沙场上生死一瞬的人,都带着这样的寥落,在顾雁歌脑子里,恪亲王也是这样的人:“萧将军过奖了,若说典范,萧将军的急流勇退,还权于君才是真正的典范。父王他一生都没有看明白的,萧将军却看透了,该恭喜萧将军。”
萧永夜听了顾雁歌的话,只是淡淡地回以一笑,个中滋味还是自己才能体会得出来。萧永夜领着顾雁歌折回到了东六宫的前头,正好遇上了太子,太子见顾雁歌和萧永夜走到了一块儿,初时还有些奇怪,但一细想萧永夜在恪亲王手下领过兵,就释然了。
“雁儿,你向来最怕热,怎么大中午的反倒在外面。”太子又一看,顾雁歌还赤着双脚,不由得一愣瞪道:“你这是怎么搞的,鞋子也没穿,裙摆也湿了,你跟前的人怎么侍候的,是她们慢待你了吗?”
顾雁歌还想遮一下,没想到太子眼尖得很,只好一笑道:“哥哥,我没事的,只是方才贪凉,在水里走了会儿,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这儿来了,正巧遇上了萧将军,我就想着来和哥哥们说说话也是很好的。”
太子摇头,赶紧让丫头去拿了衣服和鞋子来给顾雁歌换上,东六宫里也没有合适的衣服,丫头便只取了一身新的宫女衣裳给顾雁歌穿上。一地儿的浅碧色嵌着茶色边,腰带是浅杏色。丫头服侍顾雁歌穿上,梳好头,等顾雁歌转过身来,丫头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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