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左角放着一张由树根做成的小几,几上放着十数个茶杯以及茶盘,茶洗,茶垫等一应俱全,几边的红泥小火炉之上的茶壶水正翻滚,一名身着绿衣的少女轻轻的从火炉之下拿下茶壶,信手打开茶罐的盖子,将一壶沸水直冲而下,茶罐内茶叶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大厅都有着淡淡的茶香。绿衣少女熟练的用盖子刮去茶罐上层飘浮的茶沫之后,再拿起火炉之上的茶壶依次倒入几上的茶杯之中。
江耘见缝插针,对着目不转睛的众人说道:“喝茶喝茶,喝的不仅仅是茶,更是一种心态与文化,诸位以为然否,此乃流传与我大宋南方的喝法,谓之功夫茶。”
话刚说完,那边正好茶熟,只见绿衣少女右手将烫杯之后茶杯中的水倒入茶洗,然后放回原处,左手也不停歇,拿着茶罐将罐内泡好的茶注入杯中。两者的时间不差分毫,茶香气雾之间只见纤手纷飞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须臾之间,几上的十数杯茶都已泡好,绿衣少女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便静静的站在了边上。
众人早已急不可耐,一哄而上,生怕抢得慢了。江耘朝那个绿衣少女竖起了大拇指以示夸奖。绿衣少女正是丘蓉,表演完毕的丘蓉已完全放松下来,得到江耘的夸奖的她无疑是厅中最幸福的一个。
品完茶之后,众人离了雅叙厅随着江耘前进,没走多少时候,飘空而来的一丝琴音入了耳帘,似不食人间烟火,清静悦耳之极,众人很快都被琴声吸引,加快了脚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二层小楼,琴音正是从二楼出,远远看去,只见一席竹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众人之中有个性急的说道:“听这琴音,帘后的想必是个白衣的佳人。”
江耘暗笑:“白衣佳人?呵呵,白衣武状元还差不多。”
“诸位,楼内可容纳十数人闲坐听琴。只是今日还未布置完毕,暂时不能开放。对了,前方就是赏桂之所,叫做仙桂亭。”
因为琼林宴的缘故,今年京城特别流行赏桂,可以说大宋高层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京城市民们的生活。而现在的时节,桂花仍然花开未败。众人在江耘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株百年老桂之下。此处的布置尤其独特,无桌无凳,只有些零乱的树桩。江耘随意的选了一个坐下,忽的一阵风吹来,吹得老桂上的树枝一阵摇晃,飘下不少桂花来,顿时香风弥漫,树影迷离。正当众人沉醉其中的时候,一阵清越的女声从林中深处传来:
“江上风翛翛,竹间湘水流。日夜桂花落,行人去悠悠。复见离别处,虫声阴雨秋……”
歌声愈近愈加真切,不多时,林间走出了一位头戴花环的黄衣美少女,远远的施了一礼,随即又隐入林中。若不是事先知道,连江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仙子。好个李师师,唱的真是太棒了,现身与隐去的时机也拿捏的非常之准,早已将那帮书画商人们惊呆在原地。
“莫非传说之中桂花仙子乎?”有人不断揉着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当江耘还要带他们去最后的梅园时,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江公子,您有话请直说吧,我们都看得云里雾里了。”
江耘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如此我便开门见山吧。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我在这里花了很多心思,假以时日,我会将这里打造成京城最高级的以书画鉴赏、休闲聚会为主的场所,这里将会采用会员制,每位一年五十贯钱,会员可任意时间出入此地,享受慧贤雅叙所举行的所有活动。而我们的活动除了自己组织的之外,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诸如书画拍卖,鉴赏交流之类的活动,所以还要大家的大力支持。”
听过江耘的解释,众人都恍然大悟。
“江公子,你的方法的确不错,颇有新意,我们是不是也要入会呢?五十贯钱会不会太贵了?在乡下,五十贯钱可以买一所宅子了。”其中有人疑议道,商人们的天性如此?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或者贵不贵。
“对于会来的人说,五十贯钱绝对不贵,对于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人来,十贯钱也是太贵。”深黯此道的江耘轻描淡写地说道。
看着众人俱都点头称是,江耘接着说道:“这样吧,大家以后会有不少合作的地方。我就优惠太酬宾,只要在今天办会员卡,只收四十贯钱。”
在江耘的鼓动之下,终于有人跳了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富商成了慧贤雅叙的第一个会员,也让江耘记住了他的名字,城东的“七尺堂”老板梅初园。而其他的老板们虽然对这里的环境和江耘的创意称赞有加,但让他们真金白银的拿出四十贯钱来却是很难,他们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
正是凭借着当日的头筹之举,“七尺堂”一直保持了与慧贤雅叙良好关系,在后者红遍整个京城的时候,搭上了顺风车,并一举击败了京城众多竞争对手一跃成为京城最大最强的书画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