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也不含糊,将这恭维之词全盘接收,笑着说道:“喔,原是自创的,我还以为是哪个高人的手笔。这字体我非常喜欢,将使之扬光大。我总以为见惯了这世间的好字画,却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字且不说,便是择端昨日得来的那幅斜枝月季图,也是上上之作。”那边张择端早将那幅拍卖得来了图铺在桌上展了开来,细看之下,正是昨日那幅,题为春日月季图。赵佶一边欣赏一边品评,说道:“可莫要小看这幅月季,俗手皆言月季普通好画,其实却不然,这月季花四时朝暮的花叶均不相同,极其难画,而这幅春日月季却正是春天正午时分的月季,一丝不差。可见其作者观察之入微,手笔之高明。”
且不说那张择端行内之人听得叹服,就连江耘这半生不熟的书画鉴赏者都被这眼前人的书画功底所折服。“要是他能把这精力放到政事上,也许二十年后的大宋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也说不定。”江耘在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赵佶注意到江耘带来的那幅画卷,于是便问道:“此画可否拿出来观赏一下?”
江耘早有准备,于是将汝文那幅桃花图慢慢地展将开来。赵佶微低着头,站在画前细细欣赏起来,看表情时而兴奋时而皱眉,倒惹得江耘的心中七上八下。张择端看得江耘紧张,连忙招呼江耘喝茶。
赵佶终于看完了,出言品评道:“以水墨画桃花,非高手不能为也,这花草颜色多变,以丹青之多色尚不能形容穷尽,何况水墨?故以水墨来画桃花,实是凶险,淡一分便无味,浓一分就平庸。此作却出人意料之处,笔法纯熟且不说,才情更是透于纸外,此诗更是深谐画境,作得洒脱之极,好意境,好意境啊!”
江耘听得大喜,看来能得到他的欣赏,大哥汝文的画和“自己”的诗都是不简单啊,不觉之间,自信已是满满。
“但是,却也不是十全十美。”仿佛知道江耘心中的得意之色,赵佶接着补充说道,“此诗的确是应景之作,但有一点缺憾。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画应该是一时之作,作者定是有感而,一气呵成,故布局稍差,但这也无妨,只是却没选好笔墨,这墨倒罢了,可这笔,却是秃笔,你们看到没有,画中之诗风格洒脱飘逸,故应用秋尾狼毫,才能写得这诗画中之中的深意,而用这秃笔写来,字势虽然不凡,但这笔画中却有散乱之象,可惜了。”
江耘听得心惊不已,没想到一幅画有这么多讲究在里面,细细一看,还真如赵佶所说,存在着这些小毛病,不由信服的说道:“阁下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十倍于我。的确如您所说,我大哥汝文作此画时正是一气呵成,而且……”江耘想到没钱付帐的事,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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