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我倒知道。潭州之中,潭县最好,澧县最差。浏阳去年上交漕运之数,为钱两千两百贯,粮三千石。全县共有各色田地九千余亩,大小商户二百三十余家,呵呵。”江耘笑道。
“喔。江大人做得好功课。那么,前任知县如何?”张顺德继续问道。
“杨大人并未详言,只道是任期已满,告老还乡,勘磨据说不错,定为中等,想必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吧。”江耘道。
“据老朽所知,这位李知县上任三年无甚作为,前两年的漕运之数都排在第四位,今年却上升了一位,想必是其他县的同僚给面子吧,让他走得风光。官场上的道道嘛,老夫还是略懂一点的。”
江耘听出了心思,沉吟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交接之时,江大人可要细心了。对了,以后请以张师爷称呼老朽为妥。”张顺德轻声提醒道。
马车飞驶在通往浏阳县御的官道上。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有节奏的响起,掩盖了车内的平静。张顺德的几句话让江耘陷入了沉思,自己终于要面对这些闻名已久的潜规则了。打破它?以自己一己之力显然是螳臂挡车,况且这并非是自己出仕的主要目标,适应它,却是要以治下百姓之利益为代价,这又与自己的初衷所不合.
“不想了,见招拆招吧。我就不信我江耘玩不转这个小小的浏阳。”
思索之间,马车已经进入了浏阳县内城。喧闹的人声响起,终于让这位浏阳知县的心热切起来。这里比不上京城,也比不上家乡的丹阳县,但这里以后归他管。
“我会让这里一切都好起来。”江耘在心中默念道。
得到通报,即将卸任的李知县早早的等在衙门口,看到江耘一行的到来。原本焦急的脸上霎那间绽开笑容,拉着身边的一位师爷说道:“终于来了,可赶上年关了。”
江耘下了车,施礼道:“下官来迟,让李知县久等了。”
李知县笑道:“不迟,不迟,能赶上回家过年便不迟。张师爷,你可与江大人的师爷办理交接。江大人,里面请。”
李知县口中的张师爷却是他身边那位,约摸三十多岁年纪,从面相上看颇为和善,并无印象中精干,老练的师爷模样。
小张师爷知道主人卸任心切,便与张顺德打了个招呼,与他前去办理交接。江耘则与李知县进了县衙。这县衙也与这位李知县一般上了岁数,稍显破败和凌乱。
那李知县即将解甲,迎来送往的心态早已淡去,并无多少客套之意,直接开门见山道:“江大人,敝县之情形,杨知府想必已经介绍的差不多了吧。本官年老多病,早就想归隐乡间,颐养天年。今日。总算可以得偿心愿了。”
江耘客气道:“李大人老骥伏枥,为浏阳县的百姓不辞劳苦,其志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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