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溢之手中有了银子,便又寻了张台子赌了起来。我没了赌兴,又加上刚才空腹喝了点酒,只觉胃里不舒服,便想回到刚才结拜的屋里休息一会儿,刚走到门前,忽听得里面似有人在哭,不由一怔,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女子正伏桌抽泣,看衣着,便是那鳌拜之女娜珊,娜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双妙目红肿,脸上满是泪水,不由奇道:“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流泪,有人欺负你么?”娜珊昂起头,用手臂擦了一下眼睛,倔强的看着我,说道:“我自在难过,与你何干,休要管我。”
我知她还恼着我,不免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家了吧。”一句话似牵动她的心事,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娜珊不再去抹,任由泪水淌下,却仍说道:“想便怎样,家都被你占了,家人又不知被发配何方。我是带罪之人,何劳你大人操心。”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娜珊哼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待走到我身边,我轻轻说道:“你如果想家,我可让李鸭棚带你回去看一看。”娜珊身体一震,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脸上仍带着挑衅,说道:“此话当真?”我见她动心,心中大喜,忙说道:“当然是真的,若你愿意,回去住也是可以的,不必再回这酒楼受苦了。”娜珊瞪我一眼,说道:“你作梦。”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可惜可惜,我实在太心急了些,若是先将她哄回去,待她回到故居,依依不舍时,再提出让她留下的要求,说不定有戏。我后悔的直跺脚,便走出屋子,想寻着她再劝几句,哪知刚出来,便遇上索额图,他刚才可能也看到娜珊从这间屋子走出,带着一脸坏笑,说道:“兄弟好手段,哪日把你这绝活教教哥哥。”我呸了一声,说道:“你这般年纪,家中美妾还少了。”索额图嘿嘿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
我不愿跟着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你这是要哪里去,怎么不在上面喝酒。”索额图道:“多隆早被喝吐了,吴应雄刚才也醒过来,这会儿不知溜到哪去了。我呆着没意思,正打算回去。”我忙道:“正好我也想回了,你先走吧,我去跟王爷告别。”
上了楼,向康王辞行,康王执意要将我送到外面大街上,拗他不过,也只得二人同下楼来,那吴应雄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跟在康王后面,带着满身酒气,大着舌头跟我说话。
到得门外,我便拱手告辞,康王叫过他的大轿,让我坐他的轿子回去,我进入轿中,却不急着让轿子走,等了片刻,果然轿帷一挑,杨溢之的脑袋伸进来,双手送进一个包袱,说道:“这是我家公子送给大人的一点薄礼,请大人笑纳。”我笑道:“杨大哥,今日手气如何?”杨溢之叹口气,说道:“实在对不住大人,技不如人,又输了。”我掏出一千两银票,笑道:“别卸气,在哪输的就在哪找回来,这里是一千两,你再拿去番本。”杨溢之道:“今日已然受了大人一千两的好处,怎敢再让大人破费。”我说道:“杨大哥哪里话,我当你是朋友,这些银子有什么关系,只管拿去用便是,何必跟我客气。”杨溢之喜道:“大人义薄云天,实令小人佩服,日后倘若有什么差遗,小人定当尽力。”
轿子一离开华丰楼,我便打开包袱,将吴应雄孝敬的物事一件件打开,见是两串珍珠项链,一对儿翡翠鸡,还有四百两金票,心中欢喜,将这些物口包在一起,揣入怀里。
眼见着轿子快接近皇宫,却忽然听到一声呼哨,顿时轿外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只听得几个轿夫一串闷哼,似是被人点倒,我只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抢身出轿,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肋下一麻,便失去了知觉。
杨溢之笑道:“大人如此抬举卑职,小人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了大人的情义。我家王爷府上有的是美女和票子,只需大人言语一声,小人便赶着驴车,带着票子和那陈圆圆,一起来投奔您。”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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