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蓝听他这般说,心下总算舒了口气,道:“大人你就算给我和龙奕送晚点也不用你亲自过来,叫御厨房的人不就好了吗?”
“让他们来我岂会放心,你是公主,我自然需要时刻在外保护你们,不然你们要是出了何事我又该如何向王上交待?”弘登大人说着这些时,心下都十分担忧。
婕蓝更是惊异,随后更是无穷的感激,“大人这几日来一直守在屋外的么?”
被公主这样一问,弘登大人倒是脸上一阵尴尬,觉得被公主识破自己的用心会将他平时严苛不苟言笑的形象完全破损,也可能会让公主觉得自己是个不坦诚的人,他只道:“不,本官岂会守在屋外,公主多想了,老夫可没那么闲的时间。”
婕蓝想他已经这般大的年纪,居然在外面一直守着自己,这份情义她如何不感动,她只道:“多谢大人对我的关爱,婕蓝会一世记在心上的,我也会努力去学习一切,争取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
弘登叹了口气,道:“以公主你的才智,只要努力学习,想必将来会成为一代明君的,只是下臣瞧得出公主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这些心愿可能会让公主走上不归路,微臣虽然不敢强迫公主放下这些心结,但是却也希望公主能够为了这天下将其他都割舍下,毕竟走上王位的人,都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婕蓝想,这弘登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了她和擎战的事,所以才这般劝说,虽然他说得在理,但是要忘记一个人又是谈何容易,更何况婕蓝已经在努力地去忘记一个人了。
她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提点,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现下天色已晚,这里有龙奕陪我便好,大人就请回去吧,明日一早你还要处理公事,可不能耽误了歇息的时间。”
既然公主这般说了,弘登就算不放心也不敢再停留,否则会被公主误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他只道:“那公主就仔细批阅文书吧,微臣就告退了。”他说完之后,便离了开。看着他的萧瑟背影,婕蓝却觉得倍感温暖,看着这样苍老的背影,婕蓝心口竟有一些痛,她只在想,倘若自己的父亲能够这般对待自己那该有多好,可是自己的父亲只会抛弃自己和母亲,哪里会牵挂他们半点了。
婕蓝想到这,泪水都滚落而下,悲痛难抑。黑猪不知道婕蓝怎么突然之间哭了起来,他有些慌张,忙问道:“蓝,你怎么了?你怎么又哭了?”
婕蓝将泪水擦干,转过身背对着黑猪,道:“没事,我只是想到我父亲了,我们继续做事吧,不然的话,恐怕忙到明天都弄不完了。”
黑猪还从来没有听婕蓝跟他提过她父亲的事,但是黑猪也大致清楚,当今王上当初是跟一个大将军私奔逃出王廷,一起去过萧遥自在的隐世生活,那么婕蓝口中的那个爹爹,想必就是那个大将军了,他一直以为婕蓝的爹爹的父亲已经去世,所以婕蓝此刻伤心想必只是想到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父亲才伤心,他也就没再多问。然而黑猪却不了解的是,婕蓝心中挂念着的是那个抛弃自己却不知道生死的父亲。
两人一起处理文书,到第二日寅时才将文书全部写好,写好之后,婕蓝将文书封好,准备明日让中书省的人将文书下发到各城郡,然后,清周城的困苦想必也都解决了。她们写好之后,就将门带上,回自己的宫殿歇息。
而天亮后,两人又像往常一样准时去报到,婕蓝将昨夜处理好的文书让一名官吏送往中书省,随后便跟着弘登大人,学习一些其他的东西。
五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婕蓝所学的也差不多了,依照宰辅之言,五日之后婕蓝便可向刑部报道,婕蓝向弘登大人告辞,弘登大人很是不舍,但是她是公主,必须有更多的要去做,而不能永远留在这礼部,所以他就冷淡地与婕蓝话别之后,便让她去刑部报道。
刑部未设置在王城之内,因为刑部要处理许多的百姓案件,所以刑部就设置在平都的东城中,婕蓝白日里要到刑部报道,而到晚上时便乘坐马车回王廷。刑部尚书叫白秉,为人也刚正不阿,但是最大的特点却是能见风使舵,这两者虽然矛盾,可是放在这白秉身上却并不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