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兆’二字是分开拆写的,合在一起便是个晁字,看来埋葬自己父亲的人因为怕被人瞧见所以不敢在木碑上刻下真名,他跪了下来,抚摸着那木碑,顿时间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低声哭泣起来,他只道:“孩儿不孝,不能早些与父亲相见,更不能救父亲于水火之中,让父亲死在那奸臣手中,孩儿还没能保护好弟弟,让弟弟死在那藏督的手下,我真是无用极了,实在愧对父亲。”
他的哭声在这幽暗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凄凉,仿佛引起了这些冤魂的共鸣一般,竟让他们也跟着痛哭起来。
婕蓝看着这般伤心的珞摩,又怎的不感触,她抚着珞摩的肩膀,道:“我想你父亲一定是怀着对你的思念而离开的,虽然我也不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一定为了维护自己儿子而做出了自己的抗争,他也相信你也跟他一般在努力为活着而抗争着,就像我的母亲一般,到死时都是因我而死。”婕蓝顿了一顿,她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明白珞摩此刻的心,“珞摩,就算为了明天,你也要活下去。”
珞摩停止了哭泣,他站了起来,拔出那把插在木碑前的铜剑,这把剑上有父亲的标志,剑柄上刻着‘珞’字,那是自己出生时他让铸剑师刻上去的,这把剑跟随他几十年,但是到后来被处斩后,此剑便失踪了,却也不知是谁保留了这把剑,最后还让他来陪伴自己的父亲。
珞摩持剑在手,对着父亲的坟墓道:“孩儿我以后一定会像父亲效忠先主一样效忠少主,跟随少主为赤燕城出生入死,绝不会辜负了父亲的厚望。”他沉默了一阵,续道:“现在我要将父亲移到一个另一个地方安葬,希望父亲不要见怪。”
几名兵士抄起带来的铁锄等工具,开始将坟墓挖开,半个时辰之后,便见到了了被埋藏在里面的晁牙校尉。
但令人难以想到的是,晁牙校尉的尸身却还未腐化,依然完好地被保存着,而珞摩伸手去触碰他父亲的手臂,却感他父亲尸骸全身犹如冰雪般奇冷,他再一摸父亲的胸口,却见在他的胸口处放有一块寒冰石,这块石来自极北之地,并非一般人可拥有,看来埋葬自己父亲的人竟如此有心,深怕父亲的遗骸腐烂,因此用这寒冰石冻住他尸骸,以免腐化。
“倘若有一天知道是谁这般敬重自己父亲,自己一定要报答于他!”珞摩心中如此念着,他将自己父亲抱了出来,置于带来的棺木之中,看着自己父亲的容颜,晁牙又是一阵心伤。他缓缓地将棺盖推上,看着父亲的逐渐消失在眼前,不舍的心情让他难过异常。
而守候在一旁的承风却并未关心这边的事,他只是异常地警戒着四围,因为他总觉得此夜不是一个安宁之处。
而正此时,却见那些幽魂开始动荡起来,慌乱地开始逃窜,有的进入了坟墓躲藏起来,有的往荒林的另一头逃去,仿佛后面有什么强大的怪物正逼了过来一般,以至于让他们感到害怕惶恐。
承风感觉到异样,开始缓缓抽出炎麟剑,只要一遇到什么就好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