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欣的吸引力实在太强了,挽留,是多余,看到周明志起了身,吴洪军也站了起来。胡丽叶想让他多待一会,吃上两个馒头,刚一张嘴,吴洪军推了她一把,要她不要多说。
刚来到厂,刘玉欣也到了。已黑了天,周明志没看到车的后排座上坐着两个人,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发出来了一个感叹:“可好了,可好了,可把我的心上人盼了来,要是再在吴家坐十分钟,就把我憋死了。”
刘玉欣递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要看一看身后。他领会错了她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车子刚滑出厂门,就迫不及待地伸过手去摸向她的臀。她急了,把他的手打了回去,朝后努了努嘴。他正要问什么,被背后伸过来的一双手捂住了眼睛。这是一双细嫩的手,不用猜,就能断定,是那个敢说敢闹的二丫头,她的名字叫刘玉英,他喜欢叫她玉米缨子:“嘿,玉米缨子,是否已与小三做好了准备?输了牌,得有所表示哟。”
随着那双手的抽回,响起了两个女孩的笑,三妹刘玉倩抢着说:“俺妈说了,得用计,得豁上,得叫你和我大姐好好表现表现,像模像样地学几声鸟的叫。”
一路说笑着到了家之后,都围上来伺候周明志。当得知他还没吃饭,母亲要给他包水饺。他嫌麻烦,没赞成。她拿出来了一个坚定的态度,找出来了一个面盆。父亲支持了她,喜滋滋地插上手拌馅子。周明志感觉着,被温暖包围了,心里,暖融融的。
四个人划为两个阵营,用两副扑克牌玩起了一种游戏。刘玉欣同周明志与刘玉英和刘玉倩进行对垒,两位老人带着少有的喜庆劲,一帮一坐在两个学生的旁边指挥,气氛,相当热烈。
在这种游戏里,对子吃香,对子摔下来,再大的单张牌也成了小子辈。父亲同母亲暗暗地帮着两个学生从桌子底下进行调整。她们两个的对子多了起来,是一个接一个,周明志和刘玉欣拼上了,也没翻过身来,打了一夜的败仗,按他们的要求,分别学了几声鸟叫。
在这十来年里,由于忙于企业管理,难以走进这种快乐的气氛里,周明志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感慨,看着刘玉欣说:“玉欣,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眼下的我,对厂没了一点留恋,咱别再多想了,抓紧把它处理了,不再承受这种压力的折磨。”
“行!”这时的刘玉欣,也沉浸在喜悦中,她痛痛快快地支持了他,“忙了十多年,吃了不少的苦,应该安下心来轻松轻松。”
周明志回厂和高庆美说了说,给了她个安慰,迅速来到了镇政府。
刚吃罢了早饭的孙有文正在院里散步,他把周明志请进办公室,认真地想了一分钟,说:“这个事,不小,该慎重。最好,先和高区长说一声,征求征求他的意见,他若是同意,我马上组织一个小组,着手编制计划,按规定,认认真真地搞好这个接收。”
是的,那位副区长对这个厂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就是从礼节上,也不能慢待了他,应该好好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周明志离开孙有文,来到了高金同的面前。
这是一件让人不容易理解的事,高金同立刻露出了满脸的惊讶,不解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想法?厂里的效益,不是一直都好吗?”
“是不错,一年下来,能挣一千多万。”由于不好意思把这个原因说出来,周明志找出来了另一个理由,“厂里的事,太琐碎,里里外外的,叫人操够了心,我想静下来,歇几年。”
“就这么一个理由?不对头啊!在往这边搬迁的时候,工程那么大,你都没说过累。当下,既红红火火地运转着,又能赚这么多的钱,不该让人产生了这种想法。到底出现了个什么样的难度?估计,遇上了个解决不了的问题,是这样吗?”
“高区长。”周明志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并没存在着什么,确实是因为干累了,不愿吃苦了,不想操心了。”
高金同具有很强的事业心,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了一个反对的态度,要周明志再慎重考虑考虑。他说,为了让私营企业能得到好的发展,各级政府正在极力扶助。明胶厂的底子好,是个政府重点支持的对象,不可有这种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