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阵阵,却吹的是暖风,尽管这是一个艳阳天。
苏醒过来的我睁开眼睛的第一直觉便是有些热,热得我口干舌燥,浑身的皮肤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脑袋里浑酱酱的,假如不是因为虎丫的那张脸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已经忘却了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
依着内舱舱板坐直了身子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手掌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显然是自己那备受摧残的手心伤口又被我的动作捩开而产生的疼痛,但这也立刻令我清醒了不少。
虎丫转身在内舱里取出水罐,双手举过头顶交到我的手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嘴里像是在祈福般不停的念着什么。
一大串儿的问题涌上了我的脑门儿,迫不及待的想问她是我们怎么获救的?那个幽灵呢?蛋蛋怎么样了?我们的船现在在哪里?
可以想到语言的障碍,还是作罢,纯属浪费口舌,她可能出了“蛋蛋”这两个字之外,其他一概听不懂。
但当我的眼睛慢慢恢复视觉后,一切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第一个被解答的答案是蛋蛋还活着,而且仿佛没事儿人一样仍然坐在内舱里摇着他的船桨,并不时的回头望向我这里,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假如不是他手臂处多出的几条深深的擦痕和手掌裹着的衣物布条,我甚至会怀疑昨天的那一场诡异的恶战会不会是一场梦境。
而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用再问了,那个幽灵妖女一般的麻衣女人也还活着,但活得不太好。
只见她被我的那种工作服撕成的很多布条缠绕得结结实实,树皮制成的乳白色麻衣被勒得皱成一团,手脚处更是离三层外三层的套了不知道多少圈儿,更甚至,她的眼睛和嘴都被工作服的袖子蒙了个结实,此刻正被扔在船板上一动不动,默不作声,但胸口仍然匀称的起伏,显然还有气。
我看了看虎丫,又看了看妖女,回忆起昨天生死一刻的情景,现在看来,就在妖女准备对我下手的一瞬间发生了异变,很大可能是苏醒过来的虎丫趁其不备下了黑手,这才救了我一命。
事实与我的猜想**不离十,因为我看到虎丫正咧着嘴,双手举着淡水罐子向着妖女做“砸”的动作,示意她就是这么干的。
我很不明白她那手劲儿为什么没有把妖女一击之下砸死当场,当然,对我来说,任何一条生命都不该因我而死,但只有一种特例,那么就是这条生命威胁到了我的生存,或者,这条生命恰好处在我的食物链的下一层,并且我正需要这款食物,当然,食物不能是“人”,这是法律,这也是我的信仰、我的信条。
我努力的站起身,警惕的走向妖女,手自然而然的摸向腰里的手铳,尽管我知道它已受潮,而且没有火药和铅弹,但只要它在手里,自己就会无比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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