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看看那些皮肤就能发现,所有塌陷的皮肉之下,竟然已无嫩肉,完全是一团团体液,使得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那么我所需要做的便是立即吩咐人将他埋了,以防止瘟疫的发生;
他仍然活着...这才是令我大感意外的事情,不仅仅或者,他甚至正在用那双已经深陷入头骨内的一对眼睛正在盯着我,我向左、他的眼球便向左,我向右他也会跟着我偏向右。
“什么特么情况?”,我忍着恶心转回头看向鱼丸问道;
“假湖岸边捡来的,起初还好好的、还能说话,没几天就成了这样子了”,鱼丸仿佛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蹦蹦跳跳的跑到那团烂肉旁边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好久,旋即摇了摇头;
“这是你们谁的族人?”,我抬头看向毒部妇人和躲得远远的岐族老狐狸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他了?”,鱼丸拉着我的手,再次把我拉到那团烂肉的身边,指着那对眼珠子向我问道;
鱼丸的话立刻勾起了我诸多的疑问,难道是我们自己的人?
按着这样的心思再看向担架上的那双眼睛,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回忆着缓坡上每个男人的印象,突然,一个身影在脑海里泛了出来.......
那确实是我的族人,一个站起来只有鸟铳高矮的成年孩子,我曾经把他编进了秃子队伍、随着我们一同进的密林!
“还能说话吗?怎么搞成了这样?瘸子他们人呢?”,一连串的问题抛向了那坨烂肉,而我只看到那对眼珠子投射回来的惊恐;
“从哪找到的?他都对你们说了什么?”;
眼看问询无望,我继而转头把问题问向了鱼丸;
“他说他自己在林子里和队伍走散了,他还把这个交给了我!”;
鱼丸边说着、边由那件碎布条衣服里取出样东西,入手温润,形如黄玉,正是那块“黄泉之眼”!
我手握着这块差点要了我命的诡异石头,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这身体怎么成了这样?”;
“不知道,在假湖边上刚发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三天不到就开始发臭,身体里的肉也开始透明成了水,我的邪灵鸦都不愿意靠近他,我就让这些人抬回来了!”;
鱼丸说着指了指猎族男女撇了撇嘴,旋即在地上拾起一条细草棍,轻轻戳了戳那团烂肉的胳膊,塌陷下去的皮肉瞬间破裂,一丝浓黑的体液由里面冒了出来;
“他活不过今夜,珊娜你要问什么最好快一点”,说话的却是猎族的那个短发姑娘;
我嘬着牙花子点了点头,这才凑近那个人问道:“你别怕,你是我的族人,我会用最好的医生为你救治,先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那密林的?”;
他那已塌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变化,只是看着我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茫然;
“你问些简单的问题,他说不成话了”,短发女再次凑到了我身边说道;
我扭头看了看这个姑娘,又对担架上的人问道:“瘸子他们都还活着?”;
那团烂肉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难以觉察的力道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又回到了石屋吗?”;
这一次,烂肉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定;
我在他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读到,我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有气力回答我的问题;
脑海里搜肠刮肚的思考着到底哪个问题是我最关心、并且还不难回答的,旋即问道:“虎丫和秃子还有哑巴找到你们了吗?”;
躺在担架上那形如烂肉的人仍旧一动不动,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点他想反馈回来的信息,突然,我似乎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那是一个我似曾相识的神色,似乎以前见过,就在刚刚的一瞬间突然由对方的眼睛里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