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由脑袋顶到脚指头间儿,一寸寸的凉了下去,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都已经冰冷至极;
缓缓抬起头...一只犹如巨型蚯蚓却没有前端的大肉虫子,正扩开它那张腥臭无比的大嘴对着我,我甚至能数得清它嘴上的利齿个数儿...不,那不是利齿,那是他娘的肉芽!一根根犹如触角般的肉芽!排成一圈儿长在它大嘴的周围,不停的向着我的脸上触来;
我的眼睛像是要爆出自己的眼眶,喉咙里都已经没了热气儿!他的触手离我越来越近;
虫子大嘴再次张开,就当我以为它要活吞了我时,却听到它的嘴中突然发出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救救我”...
这声音让我瞬间站了起来,这个动作没有经过我的大脑指令,而是自己的身体自发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那东西,盯着它已仰视我的大嘴,接着就蒙圈了,甚至几乎觉得刚刚那是在幻听而已,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在我的眼前,不及我多猜,那声音,的的确确就是这像蛆一样的东西所发出!
这条大虫子不及我的膝盖高度,不停地左右摆动着直径足有十公分的嘴巴,像是在打量着我,随即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小哑巴”。
汉语!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清晰,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这他娘的虫子是成了精了吗?”,我一时间脑袋有点乱,这白虫子那动作分明就是在跟我说话,而且说的还是特么汉语!叫的还是老子的“乳名儿”,要知道,在这岛上所有两条腿儿走道儿的,都还没学会几句汉语!这么条比蛆还恶心的大虫子居然先特么学会了?
以前我也听过易邪生物能学人说话的事,但除了鹦鹉巴哥这些鸟类外,大多只是子虚乌有,但像眼前这种似是有着灵智般和人对话的生物,我却闻所未闻!
“小哑巴儿”,它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比起此前我听了个真楚!突然便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大虫子说出来的汉语,怎么特么带着股子我们京片子味儿?
说起这京片子味儿,有人说这是普通话,但兹要仔细听,区别大了去了:
比如“动物园”,在京片子口音里就是“洞园儿”;再比如西二旗这个地名儿,京片子发音就成了“线儿旗”,涮羊肉成了“霜肉”,口香糖成了“考恩糖”,这种事儿举不胜举;
于是,我的乳名“小哑巴”,在京片子发音里实际上就是“小哑倍儿”,而且发音极快,转瞬即逝,耳朵不好的绝对听不清楚!
可眼前这大白虫子,怎么就特么跑着这么一嘴地道的京片子口音呢?跟姆们老家呆腻味了、携家带口漂洋过海跑这荒岛度假?
不对,那句“救救我”也是这虫子说的,但却是土语!假如这大白虫子真的会说人话、有着人一般的智慧和灵性,那么它在这岛上会的也一定是“土语”而绝不可能会汉语,因为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乳名!
它是在“学说话”!像鹦鹉学舌般在“学说话”!一定是这样,目的就是用这样的语言设下陷阱,等待着猎物的队友来救援,才好照单全收!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句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口音“小哑倍儿”,它又是跟谁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