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捂着大腿,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个多混蛋的错误,居然让自己的全身离开了岩体,浑然忘记了那名就在几分钟前还曾试图射杀虎丫的弓箭人。
还没等我忍着剧痛起身,一名萨灵蛮人的木槌便已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的直飞向我的面门,也就在木槌脱手的那一刹那,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人犹如母豹子一般突然由我的头顶蹿了过去,将那木槌踢飞,随即她的身体向后退了退,严丝合缝的将我护在了身后。
身后的一众白袍鬼刚刚被虎丫踹得东倒西歪,各个儿哭丧着脸,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泥土沾得满头满脸,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有地上爬起来,回到了跪姿,双手妥妥的将自己脑袋按在地上,即便是哭,都不敢大声的嚎啕,我不明白他们这样的是因为对我“雷术”的敬畏、还是希望能多活上一时片刻,期盼煞灵人能看在他们没有反抗、乖乖顺从的面上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
虎丫的身体撞在了我的身上,险些把她绊一个趔趄,透过缝隙我能看到,五米之外,仅存的五个煞灵人拎着各自的武器目露凶光的向虎丫和我走来,其中的一人见虎丫居然是个面向不错的姑娘,缓缓呲出一套早已泛黄的牙齿,眼睛始终不离开虎丫的胸脯儿,一脸狰狞的鬼笑。
“虎丫,往悬崖跑,别管这儿了“,我头都没回的用上全身的力气拖着伤腿往悬崖边半跑半爬的移动着,而我的身后,却一点声响都没有,虎丫仍然站在那里,赤手空拳的护着她身后的一切。
“虎丫,跑!,跑啊!”,我用土语大声的呼喊着,可虎丫却犹如没听见一般,只是举着拳头架好姿势缓步的后退着,向着努力群的方向推了过去。
眼见着一个娘们儿宁死也守在她的同伴身旁,我突然有了一种羞愧的感觉,是的,五年多来,老子好像早已忘却了这种感觉的存在,“羞愧”,这个词貌似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但现如今却又不知道由哪里冒了出来。
我停下了跑向悬崖边准备牵绳子的手,事实上只要我再往前探一步,就会像平常那样借助山另一侧的吊坠石悬挂着滑下山,这一套动作我是那么的熟悉,即便是现如今腿上的重伤,相信也丝毫不会对这一套动作有丝毫的影响,别忘了,那里还有三道阻拦绳,我置信,即便我不拿绳子就这样由山顶跳下去,也会有惊无险的平安回到缓坡之上。
可,如果真的就这么抛下虎丫跳下去,我的后半生将会在一个怎样的挣扎中度过?
后槽牙被我咬得双腮的肌肉都有些抽搐,看着几乎已无路可退的虎丫,我抡起手里的长托鸟铳砸向了离我最近的一个白袍奴隶,忍着腿上的伤对他们喊:“你们它娘的一群杂碎,宁可死都要图个安逸,你们以为卑躬屈膝它们就不杀你吗?就能再多喘几年气儿吗?老子告诉你们,老子的同胞九十年前和你们想的一样,连姿势都他妈一样,三十万!三十多万人连个反抗都没有就被活活杀死,而另外三十万自己的同袍就那样袖手旁观,你们这些畜生,杂碎,站起来,跟他们拼了,睁开你们的腌臜眼睛瞅瞅,他们只有四个人,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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