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玳做了这些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圣人知晓。他生怕自己的“孝行”无人传进宫中,还特地要找人替自己宣扬。妻子裴氏一心安胎,不愿意插手他的事,他就找了大舅哥裴氏的兄长们亦是公主之子,身也有官职,平日是有机会进宫面圣的。他哄得大舅哥同意替他传话,谁知道裴舅爷进宫一趟,回来后就冲他发了火圣人根本就不记得李玳这个侄儿了,更不记得曾经在芙蓉园鼓励过他什么。裴舅爷自觉丢人,自然更看不妹夫的行事。
裴氏是到这时候,才知道丈夫瞒着自己哄骗兄长去做事。她去质问李玳,正好赶李玳恼羞成怒,认为圣人不可能忘了自己,一定是裴氏在娘家兄长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故意不替他传话,还要骗他的。他一怒之下,就将裴氏推倒在地。
李俭让说起这些事,也觉得父亲很不靠谱:“裴家舅舅说得很详细了,过后三叔还托人去打听过,实情正如裴家舅舅说的那般,圣人确实不记得……无论如何,阿耶也不该迁怒到继母身。裴家如今恼了阿耶,若不是继母临盆在即,只怕霍国长公主立时就要带继母回娘家去了……”
李玳始终不相信圣人已经忘了当初跟他说的话,但也知道自己很难再有机会说服圣人回心转意了。他从前看不东宫,如今东宫也看不他,只能从小一辈那儿想法子倘若他的儿子能交好东宫最有希望被封为皇太孙的广平王,日后得以继承嗣隋王爵位,那他这个父亲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李俭让苦笑着说:“阿耶费尽力气才打听到广平王今日会携家眷到大慈恩寺礼佛,又听底下人报来说,四妹妹也过来为继母祈福了,便吩咐为兄打着寻妹妹的旗号,前来与广平王偶遇……”他越说越脸红,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父亲吩咐他去做的事。他虽然奉命来了大慈恩寺,也跟广平王相遇了,但从头到尾都没为父亲说过一句好话,只拉着郑汶与广平王说些佛法、风景什么的……在外人看来,他们很聊得来,这样回了家,对父亲就有了交代。至于为父亲求情什么的……那不是祖父隋王也有吩咐,命他不得在广平王面前多嘴么?
李俪君无语地听完兄长的苦水,抬头看向李俭让身后,早已静静站了一会儿的广平王,开口道:“堂兄也听到了吧?请你不要责怪我兄长,他原也有难处。”
李俭让吃了一惊,猛然回头看见广平王,才醒悟到自己泄露了父亲见不得人的丑陋心思,顿时涨红了脸。
广平王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微笑着拍了拍李俭让的肩膀,道:“俭弟不必惊慌,其实我心里是有数的。玳叔平日行事,我也早有耳闻,不会因此而误会了你们兄妹。况且你我性情相投,又是至亲堂兄弟,何必为了长辈的些许私心,就耽误了彼此的正常往来呢?”
李俭让脸顿时露出了惊喜又安心的表情,对广平王更加敬佩仰慕了。
广平王又转头看向李俪君:“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修道人的传闻。不瞒四妹妹,其实我今日会到大慈恩寺来求见圆光法师,也是因为听说法师见多识广,心中有些疑惑,想要向他请教的。”
他顿了一顿,压低声量:“皇祖父……最近确实经常忘事,还时有古怪举动,令人摸不着头脑……他老人家很有可能确实对玳叔说过那些话,过后却又忘记了……自从四月以来,类似的事就发生了好几回,前些日子还越发严重起来……”
李俪君挑了挑眉:“四月?”这个日子很微妙啊……凛元老祖是四月初脱困的,而在那之前,李能老祖就去了东海。
她转头去问李俭让:“阿耶在芙蓉园见圣人是哪一日?裴舅爷进宫,又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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