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脊继续前行,此时的脚步却是快了许多,顾言明明感觉只走了五六步,实际已到了七八丈之外,山里雾气浓郁,尤其下午的时候,下方山林升起阵阵水汽,袅绕半山腰上,不久之后,到了另一座山峦。
跟着前方的那个弟子忽然停住脚,顾言顺着方向望去,一座高大的建筑依山而立,夕阳照在琉璃瓦上映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好像隐约还有一颗巨大的树木在侧,枝叶繁茂,从远处看顾言都能目测这颗树恐怕有十来人合抱,若站在树下,那伞盖恐怕要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这就是那宗门,之后我就要去的地方?’
对此顾言心里越发激动,不过队伍并没有朝那边过去,而是折道去了靠山的另一个建筑,古色古香的木楼,出现在了他面前,楼身贴身扁平直立,远远看去像石碑,楼后的大山椭圆隆起,茂密的林野袅泛着水雾。
彷如巨大无比的坟茔。
“顾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方便进宗门了,先在这里歇脚。”那个黑色道袍的老人,走在前头,引着一众带来的弟子,还有顾言走进这座石碑似得的楼阁。
门口挂着一张匾,上写:照灵楼。
楼里也颇为奇怪,走道狭窄幽长,没有任何装饰点缀,安静的能听到踩在木板上的‘吱吱’声。
“顾公子,一路行来该是疲惫,今夜便在房中好生歇息,养养精神。”老人托着油灯领着顾言上了阁楼,推开一间房门,房中同样狭小,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木床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前……”
顾言想说什么,黑袍老人已经出去将门关上,不久,又有人过来送了些饭菜茶水,顾言随意吃了几口,安静的去将书篓里的笔墨纸砚放到桌上。
就着油灯昏黄,翻开《缚妖集》,一边磨着墨块,一边借着一路来所见,脑中的夸张想法开始构思,随后取了毛笔在纸张书写道:
——夜幽山北,有怪楼依山而成,室内走道怪异狭长,不闻人声,死寂如夜,彷如游荡荒坟,同行者,入楼形色多异,是以为奇。
行了一日,顾言早已累了,放下毛笔,便吹了灯芯,合衣躺去床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能修行的缘故,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难以入眠,脑子里就有许多思绪纷飞,看着房顶,一路上经历的,看到的,像一幅幅画在脑中闪过。
令顾言忽然想到一个怪异之处,同行的那些门中弟子原本一个个沉默寡言,到了这里却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却不互相说话,有违常理。
想着想着,顾言迷迷糊糊间听到‘咚’的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地的动静,本就浅睡状态,一下就被惊醒过来。
坐在床上好一阵,正要倒下,又是一声‘嘭’。
‘怎么回事?’
顾言抬头看了看门扇,声音好像是从外面走道传来,他摸着黑下了床,在书篓里摸出火折子,掰开对着灯芯吹了吹,房里渐渐泛起昏黄光芒,便托着油灯过去将门扇拉开,过道幽幽静静,漆黑一片。
吱~~
脚下木板有呻吟从前面传来,像是有人走过来。顷刻间,顾言寒毛一根根立起来,托着油灯往外举了举,眯起眼睛,轻声问道:“谁在那?”
昏黄光芒照去,多了一道人影站在拐角没有回应。
咚!
又是一声撞击响起。
拐角的人影动了动,朝这边走来,步入油灯光芒范围,看到那张脸时,顾言松了一口气,这是今日一同来的门中弟子。
“这位师兄,你……”
昏黄的油灯之中,过来的身影像是没听到顾言的声音,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慢慢转动方向,拐去另一条走道。
“这人怕是有大病吧?”
顾言皱着眉头嘀咕一声,正要推门回房,背后一阵凉风拂过,下意识的偏头,又一道身影从背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与刚才那门中弟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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